春風和煦、陽光明媚,一條彎彎曲曲的鄉間小路上,兩個青衣士子緩步而行,一邊走一邊欣賞著鄉間的美景。
“慚愧今年二麥豐,千畦細浪舞晴空。”
右邊那個細脖大頭的士子指著前麵綠油油的田地,不由得向身邊的同伴感慨道。
“田兄,今年風調雨順,這裡的小麥長勢喜人,肯定又是一個豐收之年,京城這邊的糧食壓力可就小多了。”
看著一臉欣喜的同伴,被稱為“田兄”的士子一臉便秘的糾正道:“倫兄,你指的是人家的菜地,裡麵沒有小麥,隻有青菜!”
“是嗎?”
細脖大頭的倫兄立刻俯下身子,眯著眼睛湊近打量了一下,這才發現田地裡長的全都是寬葉的青菜,這讓他臉色大窘,隨即乾咳一聲道:“倫某身為南方人,平素見慣了水稻,偶爾認錯小麥也是情有可原。”
“如果我沒有記錯,倫兄你在京城求學也有十年了吧,至於你的眼疾,最好還是找個大夫……”
“眼疾?什麼眼疾?我眼睛沒毛病,隻是偶爾會眼花而已!”
沒等田兄把話說完,就被倫姓士子站直身子打斷,隨即岔開話題繼續道。
“田兄,不是我說你,李兄與我們好歹相識一場,又一同參加科舉,可惜李兄命不好,被天雷毀掉仕途,咱們身為朋友,無論如何都應該前來探望幾次才是……”
“倫兄,我在你後麵!”
沒想到就在這時,田兄的聲音從倫姓士子背後傳來道。
倫姓士子嚇了一跳,他明明看到眼前有個人影,於是眯著眼睛仔細看去,卻發現眼前竟然是個枯死的木頭樁子。
“田兄你真行蹤飄忽,什麼時候跑到我背後去了?”
倫姓士子立刻轉身,神色如常的笑道。
“與其說我行蹤飄忽,不如說倫兄你雙目如電,讓人猜不透你下一眼會看向哪裡?”
田兄也毫不客氣的回敬道。
“這個……”
倫姓士子尷尬一笑,再次轉換話題道。
“說到這個電,我就想到了李兄,他被雷電所傷,之前的事情全都不記得了,前麵就是李家莊,咱們快去看看他,也不知道現在他的病情有沒有好轉?”
倫姓士子說完,伸手拉著田姓士子的手就往前走。
“反了,李家莊在後邊!”
田姓士子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太情願,但還是無奈的提醒道。
倫姓士子這時已經習慣了,臉皮都不帶紅一下,調過頭拉著田姓士子往李家莊走去。
書房之中,李深咬著筆頭,看著桌子上一片空白的紙張發呆。
他翻遍了書房,也沒能找到一本能消磨時間的書,最後他一狠心,決定自己寫一本鬥破出來,畢竟他前世看了那麼多遍,所有情節都記得,感覺寫出來應該不算難事。
可是李深還是太高看自己的智商了,他提筆想了半天,腦子裡除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外,其它的一片空白,這都一個時辰過去了,他愣是一個字都沒憋出來。
“鬥破都這麼難抄,人家抄紅樓的腦子都是咋長的,核輻射變異嗎?”
李深暗自嘀咕。同為穿越者,難道差距就這麼大嗎?
“少爺,狀元公來了!”
正在這時,醜娘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來了!”
李深高興的答應一聲。
寫書這種事簡直不是人乾的,他終於有借口扔下手中的筆了。
邁步出了書房,隻見一高一矮兩個士子聯袂而來,其中那個身材高瘦,細脖子頂著一個大腦袋的士子正是今年的狀元倫文敘,至於另一個矮胖的士子,李深卻不認識。
“李兄,多日不見,你的氣色比上次好多了,是否已經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倫文敘快步上前,十分熟絡的向李深問道。
倫文敘是廣東人,從小就頭大如鬥,因此人送外號“大頭仔”,不過這大頭卻一點也沒白長,倫文敘自幼聰明絕頂,有神童之稱,後來被人推薦進入國子監學習,今年科舉會試、殿試都名列第一,成為大明開國以來,第一個廣東出身的狀元。
做為李深的好友,倫文敘也是之前少數前來探望他的人之一。
“多謝倫兄掛念,不過我還是老樣子。”
李深說到這裡看向倫文敘旁邊那個矮胖的士子問道:“這位是?”
“李兄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我也不認識了。”
沒想到這個矮胖的士子說話並不客氣,甚至還有點陰陽怪氣。
倫文敘看到氣氛不對,急忙介紹道:“李兄,這位是田寬兄,以前我們三人經常在一起吟詩作對,相交莫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