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經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花錢買個心安,不說紅薯能讓天下人吃飽飯,就算隻看他和唐伯虎的仕途,也比一箱金子值錢多了。
所以徐經沒有聽徐海的勸說,執意把船上的貨物倉促賣掉,然後湊足了一箱子黃金,親自前去與米拉爾交易。
卻沒想到米拉爾收了黃金後,立刻翻臉不認人,不但不給紅薯,反而還把徐經趕了出去,當時徐經氣不過,上前與對方理論,結果還被打了一巴掌,到現在臉上的腫都沒有消。
“徐兄你也不必自責,咱們誰也沒想到那個米拉爾如此無恥,虧他還是佛祖的同鄉,竟然連一點誠信都沒有!”
唐伯虎看到徐經滿臉懊悔之色,於是也出言勸解道。
“唐解元你有所不知,天竺人是出了名的奸詐,佛祖教人不妄言,估計就是因為天竺人撒謊詐騙的人太多,所以佛祖才想以此教導門徒,結果現在天竺那邊根本沒幾個人信佛了!”
徐海這時也苦笑著解釋道。
他負責徐家在海外的生意,平時遇到最難纏的就是天竺人,和他們做生意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而且必須要他們先給錢,否則絕對會吃虧上當。
“原來如此,連佛祖都教化不了天竺人,原本是佛誕之地,現在竟然變成了佛棄之地!”
唐伯虎說到最後,想到之前眼睜睜的看著徐經受辱,一時間恨的咬牙切齒。
“港口的土官偏向米拉爾,肯定不會幫我們主持公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徐經定了定心神再次問道。
“這……”
唐伯虎皺起眉頭,一時間也沒有好的辦法。
“要我說,既然正道走不通,那隻能走邪道!”
沒想到徐海這時忽然齜著牙,一臉凶狠的說道。
“五叔此話何意?”
徐經一愣,在他印象中,徐海一直是個憨厚可靠的長輩,幫他主持家裡的海貿生意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出過差錯,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對方臉上看到如此凶狠的表情。
“大少爺,你們出海也有段時間了,想必也能看得出來,海外本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世界,誰的拳頭大,誰說的話就有道理!”
徐海的話一出口,徐經和唐伯虎都露出沉默的表情,這點他們的確體會到了。
比如這次米拉爾騙走了他們一箱子黃金,他們想找土官主持公道,可人家非但不理會,反而還要威脅他們,就是因為人家手裡有軍隊,說句不好聽的,真想弄死他們,不比弄死一隻螞蟻難多少。
看到徐經和唐伯虎沉默不語,徐海嘿嘿一笑繼續道:“之前我陪大少爺去見那個米拉爾時,已經觀察過他住的莊園,防衛十分的鬆懈,莊園裡隻有十幾個護衛,剩下的都是乾活的土人,根本不足為慮。”
“五叔你的意思是,我們去把紅薯偷出來?”
徐經猶豫了一下這才問道。
“既然都撕破臉皮了,咱們也不用有所顧忌,偷的難度太高,所以不如直接去搶!”
徐海說到最眯起眼睛,眼神如刀子一般閃著寒光。
“搶!”
徐經大驚失色:“這……這能行嗎?”
“大少爺放心,這種事我有經驗,那個米拉爾的莊園離港口不遠,而且防守鬆懈,咱們趁著剛入夜,拉上所有人殺進莊園,儘量不留活口,免得有人報信,拿到東西後,咱們立刻上船啟航,借著夜色的掩護離開港口,到時就算港口的土官接到消息,也沒辦法追咱們!”
徐海說到搶東西時,滿臉都是興奮之色。
這個時代的海商本就是如此,表麵為商,暗中為盜,海商與海盜一體兩麵,這也是海上海盜橫行的主要原因,甚至想清剿都沒辦法清剿,因為你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商,哪個是盜?
“還……還要殺人?”
徐經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隻想老老實實的買幾塊紅薯回去,怎麼現在變成殺人越貨了?
“我覺得可行!”
沒想到就在這時,旁邊的唐伯虎十分果斷的讚同道。
“唐兄你怎麼也……”
徐經大驚,這還是他認識得那個風度翩翩,才華橫溢的唐解元嗎?
“徐兄,剛才五叔的話你也聽到了,這海外本就是無法無天之地,咱們也要入鄉隨俗,既然那個米拉爾可以騙我們的金子,甚至還動手打人,那我們就不要和他客氣!”
唐伯虎說話時握緊了拳頭,隨後又伸手拍了拍徐經的肩膀繼續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