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下,蕭昀的臉俊美風流,含謔的眼睛注視著人,慵懶的語調催人臉紅心跳。
謝才卿心罵了聲無恥,像隻小兔子,垂著耳朵低耷拉著腦袋:“陛下這是哪裡的道理……”
“都是男子,莫要拘謹,弄得朕都不好意思了,朕和指揮使間就是這樣的,”蕭昀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朕昨日還調侃他要不要母儀天下呢。”
謝才卿鬆了口氣:“是微臣小家子氣,微臣還是先——”
“急著走做什麼?”蕭昀一把拽回他,翻開奏折,笑說,“來來來,狀元郎同朕一道看看。”
頓了頓,在狀元郎驚駭欲絕的表情裡,淡定地加了一句:“朕同指揮使經常一道兒看。”
狀元郎像是怕掃了陛下的興,霎時不好意思走了,隻彆過臉,柔軟的手指輕撥腕上熱而有力的大手:“陛下,彆,彆這樣……”
蕭昀納悶說:“狀元郎這麼大人了,竟沒看過?”
謝才卿:“微臣的……的確沒瞧過。”
“一眼都未曾?”蕭昀語氣匪夷所思。
謝才卿心下羞怒,他什麼語氣?不看才是應該,這種東西淫賊才看,還拉著人一起看。
“……未曾。”
蕭昀心說謝才卿怎麼比隔壁那個江懷逸還保守,懶懶笑道:“那更要看看了,來來來,錢思聖畫的,舉世獨一份兒,前些日子還有朝臣來給狀元郎說親呢,朕見你年紀小,暫時沒準,不過也得學著點兒了,省得日後駕馭不住妻妾。”
“……陛下!”
謝才卿被蕭昀拉著手腕兒,不得已乖乖巧巧立在他身前,蕭昀的腦袋從他的頸側探過來,手臂從他腰側繞到身前舉著奏折,因為比他高半個頭,還比他大上一圈,從後瞧著倒像是蕭昀將他圈在懷裡一道看似的。
畫冊都擱眼皮子底下了,謝才卿又動彈不得,隻得低頭閉上眼。
“睜開,”耳邊蕭昀笑說,“上回朝臣脫個褲子都遮眼睛,他們現在還跟朕笑你像個黃花大閨女兒呢,是得好好練練,省得以後又見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狀元郎好龍陽,才不好意思瞧呢。”
謝才卿負隅頑抗著:“陛下……”
“聽話。”
蕭昀說話時,氣息噴灑在他的頸側,謝才卿脖頸上的肌膚都微微紅了。
蕭昀瞧著那片顏色,眸光驟深。
鼻端是混合在一起的兩種香氣,互相糾纏牽扯,你中有我,相得益彰,叫人不知不覺心蕩神搖。
眼前人漆黑的長睫輕顫,終是慢慢睜開眼,紅著一張臉,對上畫冊上千奇百怪的花樣兒。
蕭昀:“狀元郎以為如何?”
“……”
“朕瞧著不大行,花裡胡哨的,累得慌,雜技。”
“……”
“這頁呢。”
“愛卿?說話,朕一個人瞧沒勁兒。”
“愛卿?”
“……尚……尚可。”
“尚可嗎?喜歡?”
“……”
“不說話就是喜歡?”
“……不喜歡。”
“那這個呢?愛卿喜歡嗎?”
“不喜歡。”
“不喜歡嗎?朕倒挺喜歡,是野了些,但瞧著怪舒服。”
“……”
……
“怎麼都不喜歡?那愛卿喜歡什麼樣兒的?”
“……”
“愛卿喜歡溫柔一點兒的,”蕭昀的唇幾乎貼上謝才卿的耳側,聲音低沉而緩,“還是如何一點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