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煜,也就是祁王,之前因為辱罵聖上、陷害忠良被發配峴南,不得聖上傳召永世不得入京。
張寧瀚,緣祁張氏子,之前被祁王當槍使,祁王失敗後被連累,終生不得科舉,從雲端跌落到泥裡,心理承受能力差,如今半瘋癲了。
張馭,張寧瀚的父親,京官,一代書法大家。
張寧瀚是他的獨子,還是老來得子。
——微臣冒死直言,南鄀權貴同謝才卿私下書信往來,書信已被微臣截獲,微臣還抓獲信使,其人對謝才卿的奸細身份供認不諱,現已畏罪服毒自殺,還請陛下徹查。書信在微臣手中,還請陛下傳召,微臣當麵奉上,敘述詳情。
謝才卿攥著奏折的手微微發緊,麵沉如水。
這封奏折隻要被蕭昀看到一眼,蕭昀多疑冷酷,過去向來寧錯殺勿放過,他離蕭昀這般近,也許前一秒蕭昀還在喊他心肝,下一秒就掐斷了他的脖子。
“怎麼不念?想朕呢?”蕭昀笑說。
他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乾什麼都想和謝才卿膩在一起,一沾上謝才卿什麼都拋之腦後了,滿腦子隻有那檔子事兒,抱著人就覺得渾身上下哪兒都熱乎乎的,謝才卿有一點兒回應,他整個人都跟個竄天猴似的迅速上天了。
一起上天的還有小蕭昀。
“微臣夏哲親……啊。”
蕭昀側過臉,謝才卿的耳朵紅得滴血,掙紮著要下來。
蕭昀抱緊他,不讓動。
“陛下不是說不……”
“是啊,”蕭昀煞有其事地說,“朕說不在椅子上弄你,沒說它不會自己起來啊,這朕又控製不了。”
“陛下放微臣下來——”
“你再蹭朕不保證了。”蕭昀額上青筋跳了兩跳。
謝才卿瞬間不動了,羞得無地自容,為了避開小蕭昀,默默將腿張得更開。
蕭昀直笑,這是抱冰取暖。
狀元郎遠離了分心的源頭,乾巴巴念道:“微臣夏哲親啟,眼下四月末,諸附屬國即將來朝進貢……”
兩分鐘後,謝才卿念完了,蕭昀食指全程在繞謝才卿頭發,心思壓根不在奏折上,分心聽了,隨口道:“夏哲今年這事兒倒是做的穩當,你一會兒給朕寫朕允了。”
“是。”
蕭昀又給他遞了兩本,謝才卿提著的心稍稍放下,神色冷然,甚至透著分和蕭昀如出一轍的冷酷無情,聲音卻清雅溫和,還會在蕭昀時不時的捉弄下羞怒地哼兩聲,蕭昀眼神慢慢就變了。
謝才卿翻開禮部的奏折,掃了一眼,發現今年向大寧朝貢的諸國名單裡竟有南鄀,陡然蹙起了眉頭。
他南鄀倚仗天險,背靠彌羅山莊,並未臣服於大寧。
他皇兄性子向來倔強強硬,從不為了苟活向他國低頭,葬送南鄀近千年基業。
皇兄是怕他事情暴露,所以提前對蕭昀示好,若是他有任何危險,甚至不惜向蕭昀俯首稱臣,讓南鄀成了大寧的附屬國,隻為保他平安?
謝才卿心下一時酸澀又鼓脹難當。
皇兄分明嘴上說寧願他死都不要他和蕭昀不清不楚。
心頭又冷又熱,蕭昀的懷裡熱乎乎的,腰勁瘦胸膛結實,有力的雙臂緊摟著他,有種安全的錯覺。
他卻在敵人的懷裡。
謝才卿麵無表情。
最近的奏折基本都是在說朝貢的事,謝才卿念完這份禮部上的奏折,蕭昀隨口說:“南懷逸今年都準備向朕朝貢了,使臣都到大半路了,估摸著最多十來天就到京城了。”
謝才卿一驚。
為什麼使臣走了那麼久,他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使臣隊伍浩浩湯湯,彌羅探子不可能注意不到。
知道卻沒告訴他,多半是怕他難過。
蕭昀的語氣隱隱帶著炫耀,謝才卿心下不舒服,沉默著,卻聽蕭昀道:“朕美還是南懷逸美?”
謝才卿唇角微僵。
原來他是計較這個。
“微臣沒見過南懷逸,如何比較?”
“非要比較才行?”蕭昀顯然並不滿意這個答案,沒聽見他應聲,沒好氣道,“小沒良心的不識貨,朕哪裡都一騎絕塵好麼?”
謝才卿歪頭,眼前蕭昀的側臉俊美英挺,可能是看習慣了,是順眼不少。
可那份奏折還在案上。
見人又成悶葫蘆了,蕭昀氣笑了:“你就不能哄哄朕麼?都是朕在哄你,朕一個皇帝什麼時候這麼哄過人?”
“……陛下俊美。”
“敷衍。”蕭昀黑下臉。
“微臣真心話。”
“你還是不認為朕比南懷逸美。”
“微臣沒見過南懷逸,陛下俊美是事實。”
“你就說一句朕比南懷逸美怎麼了?”
“未曾見過,不敢言語,微臣怕欺君。”
蕭昀怒道:“你還是不覺得朕比南懷逸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