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逸咬牙切齒,額上青色經絡明顯,一字一字道:“他有沒有碰過你?”
謝才卿不敢抬頭看他:“皇兄……皇兄不是……知道了。”
方才再大殿,他感知到皇兄的情緒越來越瀕臨失控,就知曉皇兄知道了。
“我要聽你自己說。”
謝才卿深吸一口氣,兩腿發軟:“……有。”
饒是已經猜到,江懷逸擰眉倒吸一口氣,手握成攥得緊緊的,才沒發作,冷聲問:“幾次?”
“……”謝才卿咬牙道,“你弟弟已經不乾淨了,多一次少一次有什麼區彆?”
江懷逸根本不聽他說什麼,厲聲問:“幾次?”
“說話!”
謝才卿沉默許久,知曉他在皇兄心裡的所有美好印象都分崩離析了,徹底自暴自棄:“數不清了,很多很多次,非常多,這一個月幾乎每天晚上都在……”
他越說對麵人臉色越鐵青,自己的聲音也越來越低,臉也越來越紅,羞恥感前所未有的強烈,爬上了他每一寸肌膚,讓他從頭憶起自己做的好事。
他趕在江懷逸怒而砸牆前,先一步抱住了江懷逸的手。
“江懷楚你才十八!”
“你還是個男子!是皇族!”
“那個畜生!我殺了他!”江懷逸暴怒道。
“皇兄……”謝才卿心尖一跳,溫聲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你莫要為此生氣,自己身體要緊,你快些出宮,這是蕭昀的地盤……”
各國間雖有不斬來使的規矩,可這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蕭昀,更何況蕭昀還見過他皇兄,南鄀皇帝駕臨大寧,這麼大的事,變數太多了。
蕭昀對南鄀的態度也是和戰不明。
“我一定得殺了他!”江懷逸胸口劇烈起伏,冷冷說。
謝才卿心驚肉跳:“皇兄,你彆冒險!”
南鄀城池周圍沼澤叢林密布,毒花毒草毒蟲眾多,奇毒天下聞名,令人防不勝防,南鄀人刺殺,成功幾率比彆國高數倍不止。
江懷逸勃然大怒:“你難道喜歡上他了?”
謝才卿道:“我是擔心你!你快些離宮。”
“他玷汙了我弟弟!”江懷逸怒道,“我豈能容他活著?”
“是你弟弟自願送上門求他玷汙的,那你是不是連我也要殺了?”
“江懷楚你為什麼向著他?!”江懷逸怒道。
“我是向著你!你不能有事!”
“我連你都管不好,保護不好,我活著乾什麼?我跟你說了我不稀罕當皇帝,也不怕死,南鄀有的是人替我,你走,我得殺了那個淫賊,才對得起你死去的娘!”
“你弟弟自願的,不是玷汙,與他無關。”
江懷逸道:“江懷楚你到底是哪國人?!”
江懷楚知道這種事換了任何一個好兄長都冷靜不了,更何況皇兄把他含辛茹苦養大,幾乎是他的父親,他也知道自己當務之急是讓皇兄遠離危險,他還沒懷上,最後緊要關頭,絕不能功虧一簣。
皇兄在氣頭上,他不能情緒失控,江懷楚冷靜說:“皇兄,你不能殺蕭昀。”
“皇兄無論如何都不能殺了蕭昀。”江懷楚口齒清晰。
江懷逸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江懷楚,你……”
江懷楚臉如火燒,咬咬牙道:“因為……我已經懷了他的骨肉。”
江懷逸所有的話都吞回了喉嚨裡,目眥欲裂,視線僵硬地一寸寸下移,最後落到謝才卿平坦的小腹上:“你……”
江懷楚僵著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皇兄成功,它舅舅殺了它父親,皇兄失敗,他父親殺了他舅舅,你和蕭昀哪個出事,它以後知道了,都會是一場悲劇,如果它要複仇呢?所以就當皇兄為了它以後,也為了懷楚不夾在中間受苦絕望,皇兄快離開皇宮。”
江懷逸從江懷楚的那句起就被定住了,目眥欲裂,渾身發抖,像是為帝二十多年都未遭受過如此重大的打擊。
一時大腦一片空白,眼前灰暗,耳邊嗡嗡作響,情緒錯亂,再也無法正常思考,束手無策。
腦子裡隻剩下了一句,他唯一的弟弟懷了敵國畜生的骨肉。
一遍又一遍地循環。
謝才卿咬咬牙,壓下心中不忍,深吸一口氣說:“皇兄再給我最後幾天時間,我收拾妥當便隨你回南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