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蕭昀抱著謝才卿,謝才卿回以更溫暖的擁抱。

以另一種方式。

彆樣的圓融,仿佛天造地設。

崩潰前夕最極限完美的平衡。

少一分都無聊落寞,多一分都難以承受。

似乎一朵雪花輕落下,都能輕易打破這一切。

發絲纏繞不清,四目相對,謝才卿愣了愣,慢一拍聽清他說了什麼,心頭激起了巨大的漣漪。

蕭昀……想娶他?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刹那,謝才卿感到了無邊無際的荒謬和不真實,仿佛置身杳無人跡的洪荒大海,所有的身份都不重要了。

耳邊空茫,眼前是一眼望不透的水霧,他看不清前方,隻是大抵能猜測到,水霧之後是黑的,冰冷的。

眼前人卻是含著調笑,令人麵紅耳熱的,屋子裡唯一的燭火也溫暖繾綣。

他怎麼會想娶他?

蕭昀用大拇指指腹輕輕摩挲掉他臉頰上殘留的淚痕,聲音沉沉:“朕問你話呢,彆光顧著自己舒服了,你答應朕,以後有的是舒服,朕都好好伺候你。”

蕭昀摸他臉的動作親昵又溫柔。

他好像有兩麵,調笑的那麵用來誘哄獵物進入圈套,讓它短暫迷失,凶狠的那麵,則用來畫地為牢,永遠困住獵物,讓它不敢忤逆,死心塌地。

溫柔寵愛還是窮凶極惡,都隻不過是達成目的的手段。

謝才卿微微失神,眸光慢慢清明,激蕩混亂的心緒又複歸平靜冷淡,無波無瀾。

他是江懷楚,江懷逸的弟弟。

是南鄀人。

他和蕭昀露水情緣一場,隻是來要個孩子。

蕭昀是敵人。

他喜歡的是那個一張白紙溫順乖巧的謝才卿,不是精於算計心狠手辣的江懷楚。

他不能將自己賠進去。

床上的話不可信。

蕭昀如果知道他的真麵目,給他的也不會再是承諾,而是刀劍,這個男人骨子裡冷酷無情。

蕭昀眉頭猛地一皺。

又來了。

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感和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一點氣質。

像是同類。

心頭被莫名的陰影籠罩,直覺令他煩躁不安,饒是謝才卿虛情假意地“嗯”了一聲,回應他的依然不再是情郎曲意討好的溫柔,而是另一個極端。

想要撕毀突破什麼。

莫名的,誰都沒有再說話。

那句承諾,仿佛不存在。

門口守著的尹賢聽著屋裡的動靜一陣心驚,狀元郎那樣內向隱忍的性子,都被折騰地哭叫成這樣,陛下未免太索取無度了。

就是苦了狀元郎,明日估計下不來床了。

……

第二天一早,謝才卿還熟睡著,蕭昀已經穿好衣袍,坐在床榻邊,食指抵在唇邊,盯著人瞧了許久。

時而眉頭緊皺,眼神漆黑冰冷,時而眉心舒展,唇邊帶傻笑,就這麼反複了幾個來回,許是蕭昀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神經病,低頭吻了吻謝才卿微紅微腫的唇,瞧著他脖頸上是個人瞧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痕跡,一拍腦袋,心道自己昨夜真是過火。

發什麼瘋。

門口尹賢在張望,神色有些著急。

是時候上朝在朝堂上迎接南鄀皇帝了。

迎接完還有轟轟烈烈時間極長的大宴。

蕭昀拉起謝才卿白皙如玉的手,一下一下,從細細的食指尖吻到了舒展的手心,吻得他手上口水亮晶晶的,才吩咐人好好照顧他,起身跟尹賢離開了。

……

日上三竿,謝才卿才緩緩睜開眼,眼睛腫得有點睜不開,謝才卿扶著床沿慢慢坐起。

守在一邊的福安見人醒了,立馬給他端了溫水,柔聲道:“狀元郎潤潤喉嚨。”

謝才卿淡笑接過,身上衣服已經換好了,蕭昀知道他不喜歡被旁人碰,一直都是他親手給他穿,謝才卿喝了口溫水,將茶盞還給福安,掀被子就要下來,冷不丁腿一軟,被福安眼疾手快得扶住,才沒跌倒。

福安咳了一聲。

謝才卿紅著臉,身子逐漸恢複知覺,渾身上下酸軟得厲害。

謝才卿倏然蹙了下眉。

肚子有絲微微的不適,細密的刺痛感,並未到影響正常活動的地步。

沒等他深想,福安笑道:“本來今日陛下接見南鄀皇帝,朝臣都要去的,不過陛下特地免了您去赴宴,你且好好歇著便是。”

謝才卿猛地清醒。

皇兄。

他得去。

皇兄昨晚雖是冷靜下來了,但難保見了蕭昀不會怒上心頭,況且蕭昀不知,又是這種輕佻流氓的性子,瞧不上他皇兄,也不把南鄀當回事,若是再出言調戲暗諷皇兄,皇兄本就憎惡他,如今又恨不得殺了他……

不行。

越想越後怕,這兩人碰到一起要遭,皇兄剛硬,士可殺不可辱,蕭昀也莽狠,朝堂上都能捋袖子和人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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