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1 / 2)

江懷楚找了個由頭回府了。

蕭昀有些不滿,纏著他膩歪了小半炷香,逼他答應睡覺的點進宮侍枕席,才放他走。

回到府上,謝才卿讓如矢給皇兄傳了個消息,今晚連夜便走。

近來正好是各國進貢朝拜的日子,大寧都城有八個大門,朝廷規定各國使臣隻能從其中三個門進,一般的使者團都少說百餘人,守兵要嚴格盤查,防止其人居心叵測威脅都城,真出了事,態度擺端正了表麵功夫做足,燒到自己身上的火還能小點,因此其他門的不少人手都調了過去,所以除了這指定的三個門,剩下的五個門,守備沒往日那麼嚴。

其中還有一個門的城門校尉剛好是他的人。

既然沒有留的理由,那就立刻走。

多待一天,都是額外的風險,他已經沒有必要承受這種毫無意義風險。

悄無聲息讓彌羅眼線通知了相關人,謝才卿在屋子裡收拾自己的東西。

這一天已經排演過許多次,一切都在暗中緊鑼密鼓的進行,不到一個時辰,所有人都能打點妥當。

最多一個半時辰後,蕭昀的狀元郎就消失了,世上隻剩下了南鄀的江懷楚。

掀開床板,底下早已準備好的包袱裡是全新的人/皮麵具、樸素不起眼的衣服還有路上要用的細軟。

路引、官府公文、魚符一應俱全。

皇兄那邊來的人多,隻可能準備得比他更齊備。

謝才卿脫下金絲綴白的衣袍,因為蕭昀的小內藏庫,他才能穿得跟後妃似的華貴得很。

他隻穿著件褻衣,無意轉頭,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銅鏡裡的男子長發披散,脖子上是一條粗粗的紅繩,繩下掛著塊瑩潤油亮的羊脂玉。

忽然有點不像他。

江懷楚烏黑沉靜的眼睛裡有一瞬的恍惚。

蕭昀最惡劣的那段兒,早上起來老從後抱著他一邊欺負他,一邊摩挲把玩著他脖子上的玉:“你是朕的,聽見沒?”

“看見沒,朕把你鎖住了,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如果姻緣真是月老紅線牽的話,這麼粗的線,月老改主意想剪都得費點時間,這點時間夠朕給你換條更粗的了。”

“朕好著呢,隻是你不知道,你總得給朕點時間,讓朕告訴你朕有多好啊。”

蕭昀在銅鏡前站著弄他,聲音低沉慵懶,帶著點謔笑:“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曾經滄海難為水?朕告訴你啊,意思是,你經曆了朕這麼大的,以後遇到比朕小的,就開始嫌棄,怎麼會有人這麼差勁,開始思念朕,啊朕怎麼這麼厲害。”

“這句話還有另一個意思,你經曆過這麼大的,以後旁人一進,就知道前人有多大多長,他們壓根比不上,小河流麵對滄海,隻能自慚形穢,望而卻步,男子都怕丟麵子,所以根本不敢染指你,你隻能是朕的。”

“啊……”

蕭昀箍住他,把他殘忍地按到底,抱著渾身發顫的他,像是冷酷鐵血的將軍將敵人穿刺在銀槍上,看著他眼底綻放出回光返照般的豔色動人,懶洋洋道:“所以說,年輕的時候不要遭遇太大太厲害的男人啊,不然你一輩子,除了在他那兒,再也找不著這種程度的快樂了,尤其你年紀還這麼小,初經人事,你一輩子都得想著朕,時不時空.虛寂寞徹夜難眠,直到乖乖回到朕身邊為止……”

混蛋。

江懷楚掐掉了回憶,壓下臉上滾.燙的溫度,麵無表情地摘下脖頸上的墜玉。

疊好紅繩放下的時候,看著玉背後龍飛鳳舞的“昀”字,忽然就愣了愣,心頭浮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修長冷白的指輕摸了摸那個字的凹痕,抿了抿唇,毫不猶豫地將玉徹底放下,塞進了原先藏包袱的床板裡。

脫下褻衣,滿身紅痕。

外在的能人為消除,身上的還需時間的力量。

有些麵目全非,但他會一點點變回江懷楚,直到蕭昀所有的痕跡都消失。

仿佛從未遇見。

終究還是相忘天涯的好。

肚子又有絲微弱的不適,江懷楚蹙了下眉。

早上起來時好像也這樣。

眼下更強烈了一些。

跟有了似的。

這個念頭仿佛在嘲笑他。

他無奈一笑,外頭太妃在催他,謝才卿不再猶豫,動作快了起來。

……

皇帝寢宮。

謝才卿走後,蕭昀正要批奏折,坐在案前,卻忽然皺了皺眉頭。

先前勃然發怒,火氣一直沒消,眼下沒了人在他跟前分散注意力,獨處之際,集中精神,冷靜下來回想……

他今早下朝還在同謝遮調侃,說江懷逸那種性子,不太可能僅因以其人之道換治其身擺他一道,就駕臨大寧,他又不像他,愛玩兒想去就去了,其中多半暗藏乾坤。

動機不清,才要提防,派人暗中盯梢。

江懷逸和他不一樣,江懷逸心係百姓,心係南鄀,就是性子剛硬偏激,也不像是為了南鄀一點小事都忍不了的。

白日他卻和自己起了激烈爭執。

他就不怕自己一怒之下發兵南鄀,或者更簡單點,直接叫人將他拿下?

雖然自己從不屑這麼做,但不代表他不能這麼做。

不斬來使?暗下殺手,對外宣稱南鄀皇帝感染惡疾,猝然離世便是。

世人就是不信,又能有什麼證據呢?就是有,誰不怕他的鐵蹄?敢議論什麼呢?

江懷逸再古板理想,也不該不知道。

難不成是覺得自己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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