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窗簾隨風輕輕飄蕩,醫務室內一片寂靜。
“該說是失落還是什麼呢……”在聽到這句話後,仿佛終於落下早已知曉的審判一般,切島銳兒郎感覺自己最初的緊張已經慢慢褪去,他坐在剛剛爆豪的椅子上,“從昨天開始就有點這種感覺了吧。”
彌海理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張了張嘴又閉了上去。
切島銳兒郎也沒在意,隻是自顧自地說道:“初中的時候,因為你太過內向不合群,班上許多人都在偷偷說你是自閉兒排擠你。”
“雖然從知道紅賴雄鬥後就夢想著成為他那樣的男子漢英雄,可我始終是個半吊子,那時也是,什麼都沒想就直接很生氣地讓他們彆這樣說,結果反而使他們更加肆無忌憚了。”
原本隻是背後的小聲議論在被挑破後變為了明麵上的當麵嘲笑。
“一直很後悔,如果能用更好的方法的話,你就不會遭受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了吧。”
“我從不認為這是你的錯。”彌海理穗開口,“你幫助了我。”
“我知道。”切島銳兒郎想起了當初的場景,“‘當遭受不公時,不去反駁嘲笑者反而指責援助者,這才是真正過分的事情吧。’這句話我現在還記得,聽到的時候就感覺……”他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有點感動。”
然後他繼續說道:“因為覺得這件事是我的責任,是我的不成熟導致的,所以一直想保護你,結果並沒有什麼效果。”
“為什麼這麼認為?”
“誒?”切島銳兒郎突然有點迷茫。
彌海理穗認真地說道:“有效果的哦。”
切島銳兒郎怔怔地看著床上的少女。
“切島君那時不是和我成為朋友了嗎?”
雖然很微小,但的確露出了笑容。
彌海理穗想到了遊戲中的少年,雖然那時的他不夠強大也不夠成熟,但那顆熱忱善良的心已經初具所謂的英雄品質。
‘我會保護你的!’
即使臉上帶著傷痕,對方依舊朝她露出笨拙的安慰笑容。
‘為什麼?’
‘明明不是已經說了嗎,這並不是你的錯。’
她感覺這是一種奇怪的責任感。
‘作為男子漢,保護女孩子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作為未來的英雄,保護弱小更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而他也的確為此付諸努力,發奮讀書,努力鍛煉個性,從一個半吊子到最終以第二名的成績考上了雄英英雄科。
“說起來,還多虧了理穗給我補習才能通過文化課。”切島銳兒郎抓了抓那看起來硬硬的頭發,“也是你一直鼓勵著我,相信著我。”
兩人相約一起報考雄英。
而在收到通知書的那一天,對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找到她——
‘理穗,你願意……’紅發少年閉上忐忑的眼睛仿佛踏入戰場般一往無前地朝她大喊,“願意讓我以後作為男朋友,保護自己喜歡的重要之人嗎!”
上課鈴聲已經響起,但是誰也沒有管。
切島銳兒郎的表情有些複雜:“以前我總是希望能幫你融入大家,希望你能被大家喜歡接受。”
“結果現在突然知道這麼多人喜歡你的時候,又感覺有點難受。”他仿佛為此感到有點羞愧,“我突然有點想念初中的時光了。”
他輕聲道:“隻有我們兩個人的那段時光。”
切島銳兒郎的笑容似乎有點維持不下去了:“抱歉,這樣想著的我是不是有點卑……”
“不是的。”彌海理穗打斷了他的話,“錯的是我,從以前開始就是,是你一直在包容著我。”
牽起獨自蜷縮在黑暗角落裡的她,一次又一次地、耐心地試圖帶她走到陽光底下,告訴她陽光並非儘數灼人,也有溫暖人心的溫度。
在彌海理穗的心中,切島銳兒郎就是她感受到的第一抹溫暖。
然而,那也隻是遊戲中的彌海理穗。
雖然看起來極為熱血硬朗,但麵前這個少年其實是個極為容易心軟的人。
或許隻要自己露出為難的表情,或者哭著找個借口分手的話,對方就會手忙腳亂地同意而不多問吧。
但彌海理穗並不想這麼做。
“作為戀人,希望對方隻喜歡自己不是很正確的事情嗎?”
“愛情是唯一的。”
“不正確的是我。”
切島銳兒郎沉默了一下,隨後揚起慣常堅定某種信念的朝氣笑容:“雖然有點奇怪,就算說我自欺欺人也沒關係,果然我還是覺得理穗不會是腳踏幾條船的人啊。”
看著少女驚愕的模樣,他繼續說道:“我喜歡理穗,也相信理穗。”
那一瞬間,彌海理穗覺得對方眼中的光芒似乎比他背後的陽光更加灼目。
他的表情無比認真,然後又重複了一遍:“我是相信你的!”
說完後,切島銳兒郎站了起來:“其實還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但是現在理穗很困擾吧。”
“而我也是這些困擾中的一個。”
“所以,我願意尊重你的決定。”
麵前的少女眼中,他已經……看不到昔日的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