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見猿比古將手機重新還了回去。
然後絲毫不掩飾目光地將少女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怎麼了?”
彌海理穗將手機放在口袋中,感覺渾身不自在。
“你剛剛讓他抱了吧。”
伏見猿比古冰冷的眼神讓她感覺自己仿佛被當場抓住出軌。
他眯了下眼睛,又麵無表情地說道:“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彌海理穗:“沒有,隻是抱了一下。”
哪像你當初抱我的時候還咬了一口,話說你以為彆人都和你一樣嗎?
對方的臉色稍微好了點,但還是一副想要報社的病態模樣。
彌海理穗看到對方朝自己走來時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伏見猿比古的腳步頓了一下,但麵上並沒有顯露出什麼,他不緊不慢地走過去,一把拔出插在門框上的小刀。
彌海理穗看到對方站定在自己麵前,垂下倦怠的雙眸,鏡片後的目光神色不定。
“你在怕我?”
雖然這人是正義陣營的,是個正經公務員。
但給她的壓力完全不比荼毘少啊。
對於這個問題她沒有正麵回答。
“你上次咬了我。”
伏見猿比古伸出左手撫上她的脖頸,對於少女下意識的瑟縮視而不見,慢慢摩挲起來。
之前咬過的傷口已經徹底消失,仿佛從未發生。
一如他們的戀情,明明之前還總是跟在身邊說著喜歡,結果轉眼間就忘得乾乾淨淨,連一點餘地都不留地說分手。
彌海理穗總覺得對方又要一口咬上來,於是直接拂開了他的手。
“剛剛的事情謝謝你。”
遲疑了一下後,她重新提起曾經說過的話題。
“還有之前說過的,關於分手……”
“分手?”
伏見猿比古扯了扯嘴角,他將手中的小刀轉了個方向,將刀柄塞到對方手中。
彌海理穗茫然地握著小刀。
“怎麼了?”
“我不會分手。”伏見猿比古將手扣在她的手腕處,目光沉沉地低著頭,仿佛被煙草熏過的嗓音帶著些許沙啞,他將對方的手往自己方向帶去,“討厭的話插進去也沒關係。”
彌海理穗瞬間驚悚起來。
這是乾什麼!?
她可不想變成殺人犯!
彌海理穗抖著手想要鬆開小刀,卻被對方緊緊箍住,刀尖距離對方身體已經不足一尺。
“你瘋了嗎!放開!”
她被嚇得簡直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連被敵聯盟帶走都沒這麼害怕。
麵對少女宛如在看神經病的目光,伏見猿比古低低地笑出聲,暗沉的雙眸深處翻滾著更為深沉粘稠的泥沼。
“不用這樣一副無辜又害怕的模樣。”被他握住的手還在不斷往回縮,伏見猿比古沒有再用力,而是卸了力道,在對方鬆開小刀的同時一把握住鋒銳的刀片。
刀鋒劃破掌心,皮肉綻開,血液瞬間順著刀身往下滑落,然而他渾然不在意掌心的刺痛,依舊用那仿佛什麼都不在意的懶散語調慢慢說道:“你做的可比這個過分多了。”
擅自地走進來,又任性地想要離開,握著名為‘分手’的語言利刃在他心中劃下一道又一道傷口,試圖從其中走出去。
彌海理穗看著對方手上不斷往下流的血簡直氣得想罵人,但又說不出口。
她不明白啊!
結婚都還有離婚的呢!
戀愛分手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她又氣又嚇地抓著那隻受傷的左手,小心扒開手掌抽出小刀,然後拉著他的手腕進屋。
對方也任由她,明明受了傷,臉上的表情卻連變都沒變一下。
“你在這等著,我去拿醫藥箱。”
家中常備的醫藥箱主要是感冒藥這種,但也有以防劃到傷口用的止血藥和紗布。
彌海理穗抱著醫藥箱下樓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她感覺自己有點腿軟。
伏見猿比古倦怠地仰頭靠在沙發上,任由掌心的血滴滴答答地流下來。
無論怎麼壓製,心中的惡意一波又一波地不斷翻湧上來。
掌心的陣陣疼痛倒是反而讓他堪堪保持了冷靜。
彌海理穗在之前織田作之助給爆豪勝己處理傷口的時候有看過過程,但自己實際上手還是第一次。
傷口非常深,幾可見骨。
看著就非常疼,對方卻跟沒事人一樣。
伏見猿比古感覺自己仿佛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控製不住內心的掌控欲想要禁錮住麵前的少女,一個保持著理智冷眼看著對方笨拙地給自己處理傷口。
彌海理穗小心翼翼地纏了幾圈紗布,然後打上一個蝴蝶結,看上去有點可笑。
對不起,她隻會打這個結。
“彌海理穗。”
頭頂傳來的聲音是帶著幾乎壓抑到極點的平靜。
“我同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