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中,熟悉卻又陌生的黑發青年唇邊帶著似曾相識的微笑,冰冷而輕柔,整個人幾乎被黑暗籠罩,黑沉沉的眸透不出一絲光亮。
“是,BOSS。”
太宰治依舊坐在椅子上,他放下了手中原本正在批閱文件的鋼筆,放置在一邊,雙手交疊在桌麵上,注視著那個看上去有些虛弱迷茫的少女。
“中也你先下去吧。”
中原中也立刻就發覺那個少女可憐巴巴地看向自己的驚慌目光,雖然並未說明,但無論是表情還是眼神都在傳達著不安希望他能留下來。
他壓了壓帽簷,垂眸錯開對方的目光。
“是,BOSS。”
關門前,他聽到裡麵傳來的最後一句話是——
“理穗是更喜歡中也嗎?”
中原中也站定在門外,腦海中掠過今天一連串的事情,眉心蹙得愈發緊皺,最終還是煩躁地嘖了一聲,等待著接下來的命令。
對於這個問題,彌海理穗沉默地看著從見麵起就自始自終保持著微笑的黑發青年,對方身披著黑色外套,身形相較於她所認識的那個太宰治更加瘦削,臉色也因為總是不見陽光而更加蒼白。
對方也並沒有催促,任由她沉默著打量自己。
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是的。”
“真是令人傷心的回答。”
太宰治漫不經心地支起手肘,將下巴托在交疊的手背上,一副對她極為熟稔的姿態。
“明明中也不在這裡,連騙我都不願意麼。”
“可我不覺得能騙過你。”
不管是哪一個世界的太宰治。
彌海理穗覺得這個房間太過壓抑,對麵這個人比她那個世界剛開始見到的太宰治更加令人透不過氣,仿佛整個人已經被黑暗滲透。
她想到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恐怕現在就要被當場嚇哭了。
“而且我一直都覺得中也更加可愛。”
同樣不管是哪一個世界的中原中也。
對方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但也沒有再說話,看不出情緒地平靜注視著她。
良久才輕聲說道:“這樣也好。”
在這目光下愈發僵硬的彌海理穗聽到這句話後沒來由地感到了恐慌,她總覺得剛剛好像與什麼重要的東西擦肩而過,沒能抓住一樣。
她看著對方那單薄到仿佛要被披著的黑色大衣壓垮的筆直身形,又想到了自己世界在之前見麵時太宰治那仿佛卸下了什麼一般輕鬆溫柔的笑容。
還是沒忍住輕聲開口,仿佛生怕驚擾了什麼一般問道:“你沒事吧?”
太宰治仿佛隻是為了配合一樣反問道:“嗯?理穗是指什麼?”
“就是感覺……”彌海理穗糾結了一下還是說道,“你好像很累的樣子。”
仿佛負重在深淵邊緣前行,而從黑暗中襲來的鎖鏈隨時會將他拖下去一樣。
與她相隔一段距離的黑發青年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半眯了下眼,接著放下支著下頜的手,重新拿起鋼筆,垂下雙眸拿起一旁的文件準備繼續批閱。
“現在比較累的是理穗吧,這段時間就讓中也陪你吧。”
為什麼讓中也陪我?
就因為自己剛剛說了他更可愛嗎?
“先在外麵等一會兒吧。”
在彌海理穗出去後,候在外麵的中原中也進入了首領辦公室,大門關上前,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仿佛將被黑暗吞噬的黑發青年。
那張臉上已經徹底失去了表情,冰冷如冬夜湖底的泥沼。
暗沉的黑眸中隻剩下背對光明的永夜。
彌海理穗說不清自己內心到底是什麼感覺。
明明清楚地知道這並不是自己所認識的太宰治,但即使是不同的平行世界,人之間還是有共通性的。
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並沒有等待多久,中原中也就出來了。
她看了一眼走在旁邊的橘發青年,對方緊抿著唇,眉間的褶皺從進入辦公室接到命令出來後就沒鬆開。
中原中也擰眉躊躇著問道:“你……和首領是什麼關係?”
接著又迅速補充道:“如果不能說的話就算了。”
彌海理穗有點懵地停下了腳步。
“你不認識我?”
中原中也同樣停下腳步,目光銳利地審視著她。
“我們什麼時候認識?”
“那為什麼我直接叫你名字的時候沒有反駁還對我很有耐心的樣子?”
彌海理穗又想到了辦公室內太宰治直接叫她名字時的那副熟稔模樣。
如果這個世界的他們不認識,那太宰治又是怎麼知道她的?
“這是首領的命令。”
“他說你非常膽小、敏感、脆弱、愛哭以及……”中原中也看著這個第一次見麵就親密地直接叫了他名字,半昏半睡中聽到自己應聲就呈現出放鬆依賴模樣的少女,糾結地說出了那個詞,“怕生。”
他再次從自己的記憶中確定從未見過這個少女。
不過他並未再繼續想下去,反正首領知道是什麼情況就行。
他言簡意賅地繼續說道:“要我親切、友善、溫柔地對待你。”
‘要是一不小心把她弄哭的話,中也要負責哄好哦。’
後麵的這句話中原中也沒有說出來。
彌海理穗:“???”
原來她這麼麻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