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才無暇顧及她,打量了一眼這個老舊的木房子,她臉上還帶著笑意,眼底深處早就一片冰寒了。
她知道這個地方,謝菲就在這裡被困了十多年,她住在楊家的牛棚裡,無數次,楊大柱強要她,她絕望又無助。
楊桂花的爸爸,甚至還會偷看。
楊桂花的媽媽,發現了之後對謝菲更不好,罵她婊子。
謝菲逃跑過很多次,最後被像是狗一樣拴住,能活動的範圍不過兩米,隻要她跑,鏈子就會拉住她的脖子。
櫻桃看著燈光亮起,走出了三個人影,看她的眼神有著震驚。
楊父楊母六十多了,經曆風霜的麵頰又黑又老。
就連楊桂花的哥哥,說是隻有三十多歲,但櫻桃看著和四五十沒有什麼區彆。
一身汗臭,看著就很臟。
櫻桃有著一雙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她看見了楊大柱心頭的黑暗。
楊大柱頭一回看見這麼漂亮的姑娘,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如果這個姑娘給他睡該多好,是他女人該多好啊,甚至想象了很多畫麵,讓這樣的可人給自己做牛做馬,會很有一種優越感。
櫻桃移開視線,狠狠的刺了楊大柱的識海一下。
人的腦神經會很快做出反應。
楊大柱感覺腦子一痛,讓他不由抱頭蹲下身:“哎呀爹啊,我的頭怎這麼痛!”
楊母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突然頭疼,心裡一下子就緊張了,從前說習慣的咒罵也脫口而出:“你這個賠錢貨,掃把星,你回來討死還啊,你一回來你哥就痛。”
“老天爺怎不開眼把你這賠錢貨給收了去,要你乾什麼用。”
楊母氣的罵罵咧咧的。
楊桂花臉色尷尬,她咬著唇:“爹,媽,這是我同學謝菲,她來我們家裡玩幾天。”
她從小就被罵習慣了,什麼好臉色,從來都沒有過。
自己最難堪的一麵被櫻桃看見了,楊桂花心裡如同針紮一樣難受,那個可怕的念頭更加瘋狂滋長起來。
在楊母眼裡,隻有兒子才是有用的,老了是養老送終摔孝盆子的。
女兒就是沒用的,生下來是給彆人養,養大了也沒有什麼用處,不如生下來就溺死算了。
對於楊桂花都沒有什麼好臉色,對於櫻桃,自然也沒有什麼太好的了,但畢竟櫻桃又不是楊桂花,她沒有罵櫻桃,隻罵楊桂花:“你這無用的東西,早就跟你說了讓你給你哥哥介紹個,你一事不做帶同學來乾什麼。”
“真不知道城裡人的眼睛是怎麼長的,把這賠錢貨養的這麼好乾什麼,到頭還不是給彆人養。”
楊母小聲的嘀咕。
櫻桃長的漂亮,穿的也好,在楊母看來,就跟電視裡麵的人一樣。
楊母知道,那些城裡人有錢,都把姑娘當寶貝,她可看不起了,都是給彆人養的,再好都是彆人的,也不知道高興個啥。
沒有兒子就是絕戶,女兒哪有兒子好。
“媽,我和同學趕了幾天的火車,也累了。”
楊桂花心裡很冷,這樣的話她從小聽到大。
她努力上學,就是為了能夠擺脫這一切,楊母從來沒有把他當女兒看待,她就是楊家的牲口,努力而已。
楊桂花從小就知道,她想要擺脫這一切,隻有讀書,讀書就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