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作為主母,眼界非尋常女子能比。
她也能見到彆人不能見之處。
“李翊才智出眾,機敏聰慧,隻是年紀小了些。”
“他前日在兗州為夫君立了功,夫君不升反降,將他調到我府上休養生息。”
“想來是要磨煉其心性。”
曹操一喜,握住丁夫人的手道:
“知我者,夫人也!”
“李子玉確實是塊璞玉,我有意栽培。”
“旁人立了功,必然心焦,我特地將他從前線調回,就是想看看他作何反應。”
丁夫人抿嘴一笑:
“那我想這少年郎必不令夫君失望。”
“這些時日,他在我府中飲食自若,並沒有因為受到冷落而感到焦慮。”
“哦?”
曹操伸手捋著頷下胡須,“此子年紀輕輕,心態卻如此沉穩,果真是個能成大事的人物。”
“他現在何處?”
“哈哈,正帶著清兒在後院讀書哩。”
“什麼?”
曹操又是一驚,“你說清兒她竟然,竟然願意讀書,還是和一個草莽出身的男子……”
清河平日裡最是厭學,並且骨子裡瞧不起草莽出身的平民。
而今日卻一反常態,當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止如此,清兒自認識了子玉後,便每日纏在他身旁……”
丁夫人話說一半,竟捂嘴笑了起來。
曹操起身轉向後院,他非要親眼看看這是不是真的。
來到亭院,果然見著一男一女。
清河伏在李翊身旁,一邊剝著葡萄,一邊往李翊嘴裡送。
兩人有說有笑,仿佛締結了深厚友誼。
李翊察覺到身後有人,見是曹操,忙起身行禮:
“哦,主公回來了。”
清河見狀,喜上眉梢,箭步上前摟住曹操的脖子,盈盈笑道:
“父親,您回來了。”
曹操一時有些懵逼,這丫頭今日怎會如此乖巧?
“方才你們在談論什麼,竟聊得如此開心,也與我說說。”
清河掩唇,咯咯笑道:
“父親,您帶回來了的這個李翊可有意思了,這幾日他在與我講《三十六計》。”
自那日午後,清河已對李翊徹底解開了心防。
每日都纏著他身邊,李翊便為她講故事。
作為現代人,各種引人入勝、光怪陸離的故事,李翊如數家珍。
而對於沒有手機、電視的清河而言,這些故事使她相當著迷。
有時候都已經到了深夜,還在李翊房裡聽他講。
如果不是丁夫人嚴厲訓斥,估計清河能直接聽一個通宵。
“哦?這《三十六計》是何物?”曹操問。
“嘻嘻,父親常年統兵打仗,應對這故事相當感興趣。”
“方才子玉再為講‘苦肉計’,說的是……”
原本苦肉計,是周瑜打黃蓋,最終詐降成功騙過了曹操。
使得赤壁之役大獲成功。
而現在,李翊自然要將主角稍加魔改,換一個名字。
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精髓沒有變。
八十萬大軍毀於一旦的結局也沒有變。
“可歎可歎,這皇甫德若是稍微精明一點,識破這詐降之計,豈非早就一統天下了?”
曹操聽後,大為唏噓。
一麵又暗暗提醒自己,今後若是遇著了苦肉計,須得提防一手。
將這個故事回味了半晌,曹操這才笑著對清河說道:
“清兒,為父暫借李翊一用,你先下去吧。”
清河麵色不豫,嘟囔著說道:
“乾嘛?父親有什麼事是不能讓我聽的?”
“嗬嗬,軍國大事,你個女兒家不便在此旁聽。”
“……唔,好罷,不過父親用完時需得將人還我。”
曹操不怒反笑:“你這孩子,把我的人拐去,還向我討價還價起來了。”
清河離去後,院內已隻剩李翊與曹操二人。
“不知前線戰事如何?”
李翊知道曹操肯定是來跟自己聊軍務的,索性便主動開口。
“虧得你的遊擊戰術,暫時解了濮陽之圍。”
“隻是……唉……”
李翊望向曹操,問:
“曹公可是在想要如何安置這三十萬蛾賊?”
曹操眼睛一亮,欣喜道:
“子玉,看來你不光有大將之才,還懂治國安邦之道啊。”
三十萬蛾賊數量龐大,豈能直接覆滅?
何況這些人口都是古代重要的生產資源,豈能全部誅殺?
“隻要遊擊戰術安穩實施,蛾賊潰滅是早晚的事。”
“曹公真正需要考慮的是,在兗州這個四戰之地要何去何從。”
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雖然曹操之前輸給了蛾賊,但他仍舊對擊敗他們有十足的信心。
他真正要考慮的是如何在這個積貧積弱的兗州,發展壯大,從而進取天下。
“之前我在營中便聽文若說,汝自幼熟讀兵書,兵法韜略諳熟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