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今日扮豬吃老虎,用下邳城的利害關係來勸說主公。”
“我料他並無這般大的本事。”
“定是另有高人教他這般說辭。”
此話一出,眾人更加感到疑惑了。
“是誰?誰呀!子玉你就莫要再賣關子了。”
一時間,眾人都圍了過來。
李翊微微一笑,順著曹操看去的方向指了一指,從口中吐出兩個字來……
……
徐州,下邳。
聽聞曹操今日沒有攻城,臥病不起的陶謙,病色稍有好轉。
待下人服侍他用完藥之後,陶謙命人去將劉備請來。
陶謙本就已經年老,加之又染病在身,心中已經產生了要將徐州這塊燙手山芋交到劉備手中的想法了。
隻是沒想到這個下人乃是陶商安排到他父親身邊的,下人在去找劉備之前,先將這個消息帶給了陶商。
“大公子,陶使君欲召見劉備!”
“哦?要做什麼!”陶商凝眸問道。
下人搖了搖頭,“老爺隻說召見,具體是為了何事,小的也不知啊。”
嗯……
陶商背著手,沉吟半晌,旋即淡淡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劉備那邊我去喊就是了。”
“……呃,是!”
下人離去之後,陶商先召曹豹來見。
此人對陶家比較忠心,對劉備這個外來客相當敵視。
陶商便將這件事全盤與曹豹說了。
“哦?主公要召見劉備?”
曹豹摸了摸下巴,眉頭緊皺,“現在主公病重,這個時候召見,難不成要將徐州讓給他!”
“我是父親長子,徐州本該我有,隻恨徐州的門閥世家未必肯服我。”
“父親有意想找劉備來平定各派,唉,若真讓劉備領了徐州,那以後這徐州還有我的容身之地麼?”
陶商歎了口氣,望著曹豹正色說道:
“曹將軍你有所不知,那劉備表麵上來助我父親把守徐州,實則暗懷吞並之誌。”
“他自入徐州以來,便與庶人派的糜竺、孫乾走得相當近。”
“其他的門閥世家也都主動向劉備示好。”
曹豹大吃一驚,想不到劉備這人表麵上看起來憨厚老實,竟還藏著這樣的心思。
“公子,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借此機會試他一試?”
“哦?怎麼個試法?”
曹豹眼眸中閃過一絲狠辣,在陶商耳旁將聲音壓到最低:
“我帶一眾刀斧手伏於左右兩側,若是主公讓徐州大印給他,他劉備要是敢受……哼哼!”
“我便率人衝出去將他碎屍萬段!”
陶商大喜,“妙計!妙計!”
“此事須要小心……”
不多時,
劉備隻身前來,看著床榻上臉色煞白的陶謙,劉備作揖拜道:
“陶公,不知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玄德呀,你乃漢皇宗親,與我又是故交,就不要多禮了。”
陶謙伸著手顫巍巍地讓劉備坐下……
“今日喚你前來,倒也不是什麼要事,隻是要和你聊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現在四下裡也沒外人,咱們呀就好好聊聊吧……”
沒有外人?
劉備眉頭微微一皺,直覺告訴他四周埋藏著殺機,房間內絕對不止他們兩個人。
莫不是暗藏了刀斧手?
劉備不敢斷言,卻也不得不謹慎。
“陶公,你要保重身體啊……”
“玄德,你且聽我一句肺腑之言……”
陶謙托著病體,用儘平生力氣艱難地說這話。
“目今天下大亂,群雄並起,朝綱崩壞。”
“老夫遍觀天下,能匡扶漢室者,惟玄德你一人而已。”
“陶公,這!”
劉備聽到這話大吃一驚,似乎已經料到陶謙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陶公啊,備德薄智短,匡扶漢室自當儘力,但這天下絕對不止備一人在匡扶漢室。”
“像陶公這樣的正人君子,難道不也是心係天下蒼生的麼?”
一言蔽,劉備拱手再拜,誠惶誠恐。
“……咳、咳咳……說得好……”
陶謙神情激動,急忙對屋外的陶商喊道:
“商兒,快把徐州大印取來。”
“是,父親。”
俄頃,陶商迅速地從後廳裡的一個黑色錦盒中取出一枚印璽。
而這正是徐州的關防大印。
劉備正欲開口,陶謙卻已將大印遞到了他的跟前。
隨著而來的是陶謙語重心長的叮囑——
“玄德啊,這徐州關防大印就交給你了。”
“徐州的百姓也都托付給你了,望你勿要辜負徐州,辜負這裡的黎明百姓,也勿要辜負老夫的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