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聞平嗬嗬一陣樂“好吃!蜜豆粽好吃!牛肉烙餅也好吃,還有糖藕糕,流沙包,都好吃。”
貴媽媽聽了,心疼地在一旁暗暗垂淚“千殺的老娼婦,竟這樣苛待我們大公子。這是讓餓了多久,才吃得下這許多。瞧瞧我們公子,臉都尖了……”
秦昭清聽罷也有些心酸,伸手給秦聞平遞上了一盅桂花甜湯“以後你院子裡的吃食,我就讓我這邊的小廚房給你做了送去。你院子裡的媽媽,我也讓貴媽媽給你挑揀個穩重的,貼心的。日後,我自不會再讓大哥哥吃苦。”
說著說著,秦昭清突覺鼻頭一酸,有些哽咽。
“清妹妹彆哭,彆哭,現下這樣,已好得很了。”
秦聞平忙提著袖子就來幫秦昭清擦眼淚。
秦聞清眼中含淚的笑著,任由秦聞平擦著,心頭卻是憂慮重重。
自己如今在這府裡,還能勉力支撐,護他周全。如若有一天,自己終是沒有撐住,那胞兄,還不知要受多少的欺淩和苦楚。
思及此,秦昭清不禁又是一陣歎息。
“小姐,守金來了,在外候著呢。”梧桐走進來,打斷了秦昭清的愁緒。
秦昭清斂了斂心神,拍拍秦聞平的肩頭囑咐著“大哥哥,你且吃著,不過要注意,切莫吃撐了!”
秦聞平咧嘴一樂,沒心沒肺。
秦昭清在心頭輕輕歎息,也揚起一抹笑意,轉身去了隔壁的暖閣。
“這幾日,可有什麼情況?”
秦昭清坐在暖閣的小桌邊,用著午膳,近日自己一直沒甚胃口,是而小廚房準備的都是比較清淡的。
守金在一旁躬身站著,恭順的答道“三日前吧,三房的秋管事來過,拉著金賬房旁敲側擊的,不過金賬房是個有分寸的,沒同他說什麼。再有就是吳小娘昨日來支過銀子,說是要添置開春的衣物。”
“支了多少?”秦昭清翻攪著碗裡的甜粥,進的實是不香。
“所支不多,三百兩。”守金回道。
秦昭清略略點點頭“有你替我看著賬目,我很放心。要想把這管家之事管好,無非是管兩件事,第一是人,第二便是錢。你可得幫我把這錢袋子紮緊咯,不然這事,就大了。”
守金忙點頭稱是。
這守金,原是有一年大冬天,討飯討到秦府門口的。破衣爛衫,手腳凍得通紅,還被門房小廝驅趕。秦昭清剛好陪著秦聞平從醫館回來,見了這一幕,有些不忍,便讓下人賞了他幾個饅頭,一口熱水。
後來太夫人知道此事,又聽這孩子名叫守金,覺得名兒好,吉慶,便將他留在了府裡當個小廝使喚。
沒想到這孩子腦子活泛,好學,跟著家裡的幾個公子上學堂聽了幾日,便學會了記賬算賬,是而就被派去了府裡的賬房,跟著學學管錢的本事。
現如今,秦昭清管家,在銀錢這一塊,就靠守金盯著了。
“守金,你今年也十九了吧。”秦昭清抬手夾著菜,眼睛促狹地看著他。
守金霎時反應過來,臉上浮起一片紅暈“小姐慣會取笑我的。”
“聞香閣的霧兒是個好的,人長得漂亮,也懂事。且等後半年,過了新喪,我幫你和春小娘去說,讓她把霧兒指給你。”
秦昭清暖暖地笑著,自己這輩子在這事上頭,可能是沒指望了,但是身邊人如果都能幸福,也是一大幸事。
守金有些羞赧地撓撓頭,在一旁癡癡地笑。
秦昭清也被他這呆頭鵝的樣子逗樂了。
“小姐……”梧桐一臉肅色道匆匆進來,站到秦昭清身側,又用眼睛瞄了眼一旁的守金,沒有開口。
守金乖覺,忙行了個禮,快步退了出去。
“小姐,博陵郡那邊送來了急報!”
梧桐麵色急切地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封用火漆封印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