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那麼名貴的藥材,給那小蹄子吃,真真是浪費!”
貴媽媽剛從總灶那急匆匆的回來,進了屋,見屋子裡頭隻有秦昭清,忍不住開口抱怨道。
秦昭清揚揚眉,淡笑著,道“隻要她這胎,坐得穩穩的,這藥材再名貴,都不算浪費。隻盼著她爭氣些,萬萬彆浪費了我這番苦心才好。”
“老婆子是真看不懂了,姑娘。她那肚子裡頭的,分明就是個孽畜!她如此寡廉鮮恥,不顧名節,與人苟合,整出來個孽種。姑娘你不說暗暗地將它了結了,還要用如此名貴的藥材去喂它。她此事若被傳揚出去,彆說她萬死難贖,就連大姑娘你和三姑娘,以後也難許人家了!姑娘你糊塗啊!”
貴媽媽是真真為她擔憂,在這京都裡,高門大戶要立足,名節臉麵是頂頂重要的。她們姑娘已經夠苦了,斷不能再叫那賤蹄子連累了,壞了名節。
秦昭清伸手拉過貴媽媽的衣袖,將她拉到身側坐下“所以此事,我才交給媽媽你悄悄的辦啊。那良師傅,是媽媽你的同鄉,與你一同在這府裡二十來年了,自是信的過的。此事咱們就給捂嚴實了,將她那胎坐實了,你姑娘我,才能從那柳府脫身啊!”
秦昭清這話,貴媽媽雖仍是聽得有些懵懂,但倒是聽出了話頭,看來此事還牽涉甚廣。
“姑娘既這麼說,那便放心交給老婆子。老婆子雖說不大懂這七彎八繞,但姑娘吩咐,老婆子定做的嚴絲合縫。此事,我絕不讓第三人知曉!”
秦昭清歪身倚靠在貴媽媽的身側,眼睛定定的盯著窗外。現下已是入夏時分了,直射在窗頭的熱光有些毒辣。
午膳後,秦昭清正在廂房的軟榻上小憩,劉管家拿著一張邀帖走進園子來。
“劉管家,你且在這外屋略坐坐,小姐還在睡著,估摸著還要一會呢。”
守在外屋的平兒將他攔了下來,小聲地囑咐著。
秦昭清原也睡得不沉,聽外屋有動靜,便醒了。
“是誰在外頭?”
平兒聽了響動,便掀簾進來了“是劉管家來了,說是有事回稟。”
“讓他進來吧。”
秦昭清理了理鬆了的雲髻,稍稍坐直了些。
劉管家躬著身,輕手輕腳的入了內。
“有何事嗎?”剛剛睡醒的聲音,有些微啞,秦昭清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涼茶潤了潤。
劉管家從衣袖內掏出了一個帖子,雙手遞了上來“姑娘,剛剛柳府遣了人來,說是柳大娘子的意思,帶了些時興的料子和一些新鮮的吃食給您,最緊要的,是送來了這張邀帖。”
那邀帖四四方方,上麵還是燙金小楷。秦昭清伸手接過,打開看了,倒也沒有很意外。這柳家自是還沒有死心呢,想邀著自己一道去晉府吃那定親宴。
其實這定親宴,去去也無妨,說不準,還能看上幾出好戲。
“此事我知曉了,你且幫我去準備些回禮,讓那人帶去,順便讓他回柳大娘子,說定親宴那日,我定去。”
劉管家得了信,便躬身出去回話了。
“這柳家的送禮來,隻單單送小姐你,沒那清涼軒的那位,又要把她氣死了。”
梧桐從內屋捧著一床剛剛縫製好的錦被走了出來,顯然是聽到了剛剛劉管家的話,一臉的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