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和平兒皆有些意外,平日裡小姐有什麼事,甚少瞞她們,今日確獨獨留順兒一人。
“是……他嗎?”
秦昭清微微眯起眼睛,眸底閃著亮光,極力壓抑的語調中,微顫的聲線還是透露出了她此刻的不安與激動。
“小姐,果不出你所料!就是他!就在昨夜,那人又去了那清涼軒。”
順兒紅著臉捏著拳,神色中也是壓抑不住的興奮。雖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那語調裡,還是有壓抑不住的震驚和激動。
“看清了嗎?”
秦昭清的手不覺捂上了胸口,她的心頭開始狂跳,眸色閃亮。
此事非同小可,如若拿不住實證,便萬事俱休了!
順兒捏著雙拳,瞪著兩隻晶亮晶亮的眼睛,十分篤定“小的看得真真的!我都盯了他好幾日了。頭次晚上,那人是子時來的,來的時候穿的是一件藏藍色的壓紋長衫。昨兒晚上是未時來的,與頭次不同,這次來他手裡還拎了個小包袱,裡頭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東西,看著還挺沉。這幾日正是月圓之夜,我趴在那清涼軒門口的石獅子後頭,借著月光,看得是一清二楚。每回給他來開門的,都是那吳小娘身邊的賴媽媽。那人一般就待三四個時辰,天不亮便急匆匆從那矮門回去了。”
“從矮門回去……果然!”
秦昭清的胸口一滯,雙目猩紅,猛地捏緊了手中的絲絹,周身的血液都好似在奔騰。
“小姐,這事……要不要報官?”
順兒在旁低著頭,也有點無措。
秦昭清扶著額頭,思索了片刻,抬手示意順兒又靠近了些,啞聲叮囑道“順兒,你聽好了!此事事關秦府顏麵,莫說報官,就連第三人都不能讓其知曉!此事,現下隻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聽明白了嗎?”
“小的聽明白了!小姐請放心!就算是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吐露半個字!”
秦昭清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冷冽,順兒膝頭有些發軟,連連應著。
“接下去幾日,還是要辛苦你一些,幫我繼續盯緊了他!他每次是幾時來,幾時走,什麼著裝,可有帶什麼東西。每隔幾日來一次,從哪裡走,誰給他開門,誰給他引路,事無巨細都給我記錄下來,一一來報與我。但是你要切記!蹲守的時候定要小心,切莫打草驚蛇。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明白了嗎?”
秦昭清仍是有些不放心,和順兒細細地囑咐著。
順兒自是無不應得,一一記在了心裡。
“那你先下去吧!”
順兒應聲退出了屋外,梧桐和平兒又進來伺候她早膳。
秦昭清卻呆愣地坐在窗口,沒了胃口。
接下去的小半月,順兒便是夜夜蹲守,總算將那人的行蹤悉數摸透。
這行蹤是摸透了,但是何時處理,何人來處理,如何來處理,卻叫秦昭清犯了難。
現下這秦府之中,太夫人去了,父親也去了,能處理這件事情的人,已悉數不在了。
自己雖掌著家,但卻是個晚輩,還是個女子。一句閨閣女兒家,休要過問家中長輩之事,便能將她撇到一邊,將此事輕輕揭過。
但此事關乎父親顏麵,秦府清譽,自己決不允許有人將此事糊弄了事!
是而,自己眼下的第一要緊事,便是得尋一個在家族中有有臉麵有名望,且能震住的公允之人,來出麵解決此事。
隻是這個人,到底該找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