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賺的這些銀子,和他們在仕途上撈的好處比起來,隻是九牛一毛罷了。”
“為官一任,哪個年年進賬沒有上萬兩。”
“說起抄家,徐朗和王虎之流,和青山縣居於廟堂之高的那幾位,差的是雲泥之彆。”
許元勝隻是一笑,並不擔心從三洞口老巢抄沒的銀子,燒手。
“是!”譚磊沉吟,最後拱了拱手沒再矯情。
大牛和二牛等青山村之人,也沉聲應下。
這次之行,去掉剛剛獎勵的二千多兩之外,還有近一萬八千兩的各類財物,足夠讓天河縣那五千人好吃好喝的,好好乾活了。
“不談青山縣的傷亡。”
“這三洞口王大衝,算是出錢出人,做了一件善事。”
許元勝嗬嗬一笑。
等銀子分完,餘下財物一並和軍械一並放在了土窯處。
稍後,許元勝就先回家了。
等到了家,天已經完全亮了。
“你一夜沒有睡?”方柔詫異的看了一眼許元勝。
“嗯,去辦了一些事。”許元勝點了點頭,示意她去忙吧,簡單的衝洗了一下身子,轉身就進了屋。
一覺睡到了晌午。
許元勝收拾一下就去了土窯處。
接下來的幾日,青山縣算得上太平。
許元勝要做的事並不多,隻需要晚上照常去交易紅糖,順便送過去大批吃食,維持城內的供應穩定。
青山縣太平,糧價穩定,熊掌櫃那邊才能不斷驅使在城內已經撈不到好處的各大商戶,去周邊縣城聯絡商戶來采購吃食。
許元勝和熊掌櫃,都算是找了一群得力助手。
許元勝的助手,就是那天河縣的五千多人。
吃飯管夠,更承諾他們隻要好好乾活,到時候會發放一些吃食,送他們回天河縣,當然僅限於亂民,而非山匪。
這些亂民們看到了希望,有的吃,又被青山縣殺破了膽子。
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心儘力的好好乾活。
先是把青山縣外,成熟的莊稼全部收割完畢,又是開墾新土地,以及開挖或是疏通河道。
一時間青山縣外,熱火朝天的大勞作。
若非亂世,還以為回到了某個曆史時期下,正在進行的大開發,大建設時期。
值得一說的是,隨著新土地的開墾和河道的開挖,產生了大量品質不錯的黏土。
在許元勝的默許下,一時間累積超過三十多個村子建起了燒製磚瓦的土窯。
開墾新土地,開挖和疏通河道,使得未來的糧食產量有了大的提升。
燒製磚瓦的土窯接二連三的建起,讓不少村民每日都可以得到現銀。
這一切無疑讓村長,裡長和甲首三方相互助力協作下,更是乾勁十足。
也使得戶貼製和裡甲製,推進的更快,更為徹底。
“遠勝,你這戶貼製和裡甲製,就是好啊。”
“我明顯感覺,我需要親自做的事少了,但村子裡的變化卻一天一個樣,每個人都精神抖擻,乾勁十足。”
許老三滿臉笑意。
“是這個道理。”
“隻要讓村民自身感覺到,努力就能過上好日子。”
“讓一部分人有機會,看得見先富的機會。”
“就會產生源源不斷的動力。”
“大家在村長,裡長和甲首的帶領下知道了,該怎麼做,如何做,才能過上好日子。”
“自然個個精神抖擻,乾勁十足。”
許元勝嗬嗬一笑。
“若是這天下,能把遠勝你這個製度普及到所有村子。”
“村子們都富足了,也不再需要被年年的夏稅秋糧,給逼反了。”
許老三輕歎道。
“三爺,戶貼製和裡甲製對我們是好事。”
“但對其他人不見得是好事。”
“最下層的人數都摸清楚了,裡甲製又讓每個村子都凝聚到了一起。”
“再想明目張膽的從村民身上,輕易謀取到好處,就難了。”
“另外夏稅秋糧的財富,雁過拔毛,真正落到朝廷中樞手裡的,怕是不如收上來的十之二三。”
“而朝廷中樞無法追究,也有心無力,正是因為最廣泛,創造最多糧食和財富的最底層的村民們,人口不詳,無法精確統計稅收份額。”
“究其根本,是朝廷中樞被掣肘的太多了,又是前線大戰,又是各地暴亂,還有各級官員的層層盤剝和陽奉陰違。”
“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許元勝搖了搖頭道。
戶貼製和裡甲製,對朝廷中樞和民眾是好事。
但是對一層層盤剝的中間得利者而言,卻視之如禍害。
不過許元勝也無心為天下計搞改革,他隻是一個小小差役罷了。
何況改革,那是會死人的,不管多開明的時代,都會有人受苦受難,他也救不了所有人。
他隻想在現在管轄的城外這一畝三分地上,讓村民們能夠過得好一些,強大一些,足以支撐他在這亂世之下,有個安身立命的根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