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好狗,哈哈。”
那商戶一腳踢過去,那一框框的熱饅頭就是散落滿地,一個個白麵饅頭是如此的醒目,顯眼,還泛著熱氣。
就這麼被野狗挨個叼著,踩的滿是腳印子。
“我忽然想起來。”
“我有銀子的。”
“喏,多的賞你們了,你們死皮賴臉,急哄哄來我們廣平縣剿匪。”
“萬一剿匪時死了傷了,多的就當藥費了。”
那商戶哈哈一笑,甩出十兩銀子,然後就轉身進了驢車裡。
“找死!”那守備軍兵士氣的緊握著軍刀。
“我們老爺可是青州府糧庫特批在廣平縣售糧的張載山老爺,他一舉一動關係著廣平縣數萬居民能不能吃飽飯,你最好想清楚。”
“是你一個小兵,能惹得起的?”
一個護衛冷笑道。
在其驢車附近的幾十個護衛也都拔出了軍刀,對,是軍刀,並非尋常商戶能配備,有資格配備的。
對方的身份,明顯不簡單。
“還不走!”這個時候胡俊走了過來,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十兩銀子,隻拿了二兩,餘下的八兩銀子抬手順著驢車的車窗扔了進去。
“好。”
“有膽識。”
“我記住你了。”
驢車的窗簾拉開,那商戶冷冷的看了一眼胡俊。
“最好記住我這張臉。”胡俊指了指自己的臉,冷笑道。
“走!”那個商戶眸光透著死人一般的泛白色,抬手放下簾子。
等驢車一一離開。
“告訴兄弟們,按照規矩來。”
“除非對方觸犯大勝律,否則不予追究。”
“放心。”
“許千總,會為大家做主的。”
胡俊走過去拍了拍那個年輕的守備軍兵士的肩膀,然後看向旁邊的十幾個守城門的兵士。
說完。
他轉身就待走的。
忽然城門外響起了一陣喧囂聲,和一道道急促的腳步聲,人數明顯不少。
胡俊扭頭看去。
竟是一個個村民,為首的赫然是郭家村,陳王村和大劉村的,人數足有兩三千人,每個人或背或扛,或是推著獨輪車。
身上和車上,皆是麻袋。
“大人們,我們聽到消息,城內不賣給你們糧食等物資。”
“我們都帶來了。”
離城門口十米開外,眾村民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郭四海一人上前放下了肩膀上扛著的兩個麻袋,然後顧不得擦汗,拱手抱拳激動道。
“我們都帶來了。”
“你們不用買城內的。”
“我帶來的有饅頭。”
“我帶來了十個野兔子。”
“我帶來了麵粉。”
“我帶來了菜油和鹽巴。”
“我帶來了剛采摘的野菜。”
……
一個個村民紛紛開口道。
“去請許千總。”胡俊急忙安排身邊的守備軍兵士,然後他則大步的走上前去安撫眾村民。
那邊許元勝聽到了消息,因為守備軍大營就在城門口不遠。
所以他很快就趕了過來。
“見過大人。”郭四海再次看到許元勝,激動的跪下磕頭。
很快後麵的村民都密密麻麻的跪了下來,黑壓壓的一片,連城內口進出的一些城內民眾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
“都起來吧。”
“男兒膝,不要輕易落地。”
許元勝上前扶起郭四海,然後又一一把前排的人都扶了起來,來的人多數都是青壯年,畢竟這麼遠的距離,老人孩子也不方便趕過來。
看著密密麻麻的兩三千的青壯年。
許元勝笑了,是真好。
“大人,我們聽聞城內的商戶不賣給你們東西。”
“我們都帶來了,吃的用的都有。”
“你們安心駐紮在廣平縣,可千萬不要走啊。”
“以後缺什麼,我們城外都包了。”
“城內的那些喝人血的商戶,就知道壓榨我們,往年我們進城買一些吃的用的,他們都不願意賣給我們……,卻是私下裡和村長商量好價格,然後有村長統一高價賣給我們。”
“我們本來就窮,但買的價格,比城內的一些民眾要貴的多。”
郭四海咬牙切齒道。
“是啊,過年的時候我想給孩子買塊布做衣裳,對方根本不賣,說是我買的少,讓我找村長去買。”
“還有我們用的鹽巴,都是村長賣給我們的,可貴了。”
“還有之前的一些守城門的,也和他們一夥的,我們進城買的東西多了,他們待我們出城的時候,還要多收一次費用,說是我們入城的時候給少了。”
“我們再大的本事,再是努力,也扛不住他們聯手壓榨啊。”
……
一個個村民紛紛痛恨道。
“嗯?還有這個事。”
“都記下來。”
許元勝眉頭一挑,立即招來了胡俊,安排一些會識字的兵士,把這一條條的都給詳細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