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十年隱忍,今夜將有大變(2 / 2)

“他可沒有來。”

“他,也是有後台的。”

蔡遠禮遞過去一份文書。

陳充看了一遍那文書,臉色頓時一陣難看。

“早就聽說兵部司對待許元勝,十分看重。”

“哼,大家都是大勝的臣子,這待遇可完全不一樣。”

“他許元勝是親娘生的,我們是後娘抱的吧。”

陳充怒道,這份文書上寫的是,關於廣平縣城外三個村子的謀逆造反,要嚴格處置,對於其它村子也要嚴格審查。

這句話明擺著,是讓許元勝的所作所為有了一個完美的結果。

餘下還有。

關於守備軍擴充兵員,並且入營駐紮後,所屬縣衙,必須兩日之內籌集所有糧草等物資,無償提供給守備軍。

若發現延誤,依懈怠剿匪論處,所屬負責的主官,親自來兵部司接受訓誡,並依據情節大小,給予不等的責罰。

“即然你從一開始,就掌控了守備軍的物資,這件事就有你來處理。”

“好了,去忙吧。”

蔡遠禮端起茶杯,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水。

陳充臉色難看,起身大步的離開。

“府衙的權利已經被兵部司接管。”

“你那靠山,已經沒有話語權了。”

“還敢如此肆意妄為,真是年齡越大,越是不長心。”

“連眼下的局勢,都看不透,……當年的陳家老爺子還真是老眼昏花了。”

蔡遠禮望著陳充離開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輕蔑,轉瞬間又恢複了雲淡風輕的淡然神情。

離開後的陳充,直接回到了自己在衙門後院的住處。

他臉色難看,剛剛兩日,難道自己就要服軟?

兵部司是故意卡著這個點啊。

他和戚遠泰商定的是三日,媽的,兵部司明擺著打自己的臉。

他已經能想到,戚遠泰知道消息後的嘴臉了。

“這是明謀,兵部司有高人。”

“我若不遵從,就必須去兵部司接受訓誡,一旦離開,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可就不是自己說的算了。”

陳充臉色陰晴不定。

他豈會看不透眼下的局勢,但是他根基淺,當初為了站穩腳跟,和山匪綁定的太深,已是無法抽身。

“是你們逼我的。”

陳充目光幽幽的看向外麵。

……

此刻廣平縣衙門裡。

陳木一直待在班房裡,片刻沒有離身,餘光冷冷的望著陳充所處的那個院落方向。

等到傍晚時,天色漸暗。

差役們開始紛紛離衙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四個差役從陳充的院落走了出來,行事匆匆的離去。

陳充也離衙走了出去。

他剛離開衙門百米遠之後,混入了人群。

“這次竟然沒有人監視了。”

“果然隨著守備軍的入駐,陳充開始手忙腳亂了。”

“剿匪?”

“嗬,彆人不知道,我豈會不知道你陳充才是山匪幕後的資助人,是這廣平縣最大的山匪頭子。”

“兵部司開始剿匪,你的好日子,終於要到頭了。”

陳充麵無表情,在人群裡很快扯開了差服,瞅著一個機會,把差服扔到了一個角落處。

在差服脫下後,他裡麵還有一套很尋常的袍子,完全泯然眾人的打扮,不會引人注意。

他再次掩入了人群裡。

等再次出現時,他又來到了衙門不遠處。

果然等天色漸黑。

那些最後行事匆匆離開陳充院落的差役,再次出現。

“一,二……五,六,七個人。”

“其中有三個,不是差役,卻穿著差服。”

“這是十年來第十二次出現了。”

“……,最近的一次還是前不久殺手進入廣平縣,山匪也趁機裹挾了不少商戶的財富,這廣平縣城內才是山匪最大的巢穴,不知道裹挾了多少財富。”

“之前多數是順手牽羊掠奪財富。”

“而這次來的三個人,出現的次數不多,但每次出現都是重大事件即將發生,……應該是山匪在城內領頭的,看來陳充麵對兵部司剿匪,已經坐不住了。”

陳木心裡默念,從懷裡拿出一個冊子,往後麵翻閱過去,很快就找到有三個男子的輪廓圖,但明顯沒有畫完。

他從懷裡掏出一杆筆,用唾液濕潤了一下,匆匆又是落筆。

隻憑剛剛那幾眼,他很快補充完了整個輪廓。

而整個冊子,他隨手翻閱著,足足有了兩百多張畫卷。

他勾勾畫畫,很快把相同的人從前麵劃掉。

十年了,有些人死了,有些人已經變樣了。

但最近五年的人,都沒有怎麼變。

“一個個山匪,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廣平縣顯赫的商戶東家,把持著一家家的商鋪,對外輸送資源壯大山匪,對內排除異己,瘋狂斂財。”

“有一些曾經對陳家出手的商戶,已經被陳充吞並了。”

“但還留下了二十多家勉強守住家產。”

“當年我陳家乃是名副其實的廣平縣第一家族,連青州府直屬的一些商戶,也要避讓我陳家三分。”

“無它,因為我陳家先祖伴隨著廣平縣建縣就開始崛起,歲月荏苒,但廣平縣陳家一直矗立在這個地方。”

“若非我陳家,曆經數次亂民暴動加上支援前線戰事,每次都捐助大批的財物,導致元氣大傷。”

“加上後輩子弟不爭氣。”

“到了祖父那一代,陳家財富已經十不存一,卻依然是廣平縣最大的家族。”

“一直到陳充這個狗賊的出現。”

“內外勾結,聯合城內商戶,城外山匪以及青州府府衙,三方出力,把陳家完全的拖進了泥潭。”

“到了今日,我和父親大人,隻能屈居在一個犄角小院子裡。”

……

“我苟在衙門裡當差,十年來日日見那狗賊,卻還要保持恭敬。”

“該死,該死!”

“我不如天河縣姚森那般果決,集姚家一族斬儘所有攔路虎。”

“因為陳家嫡係,到了我這一代,隻有我和父親了。”

“我的敵人太多了,城外山匪,城內商戶還有青州府,衙門裡陳充更一直未曾放棄監視。”

“我的處境,比姚森艱難太多了,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陳木思緒翻飛,緊咬著嘴唇,他知道自己本事不大,卻也未曾放棄這般血海深仇,默默地記下了所有對手的畫像。

關於姚森,對方也曾私下裡聯絡過他。

想要三縣聯縱,跟隨許元勝圖謀大事。

他一直沒有給出肯定答複,因為他輸不起。

直到許元勝帶兵入廣平縣,未入城,先滅三大村開始。

他才看到了希望。

“今夜,陳充肯定有大動作。”

“也是我,最後的機會。”

陳木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

誰能想到,一向悶悶略顯木訥的他,練就一手好丹青,十年如一日未曾放棄過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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