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抓人吧。”許元勝看向胡俊。
“是!”胡俊拱了拱手道。
“你們也派出四個人手,這次出手,算你們每人五百兩銀子。”許元勝看向王五等人。
“你們四個。”王五看向侯坤,麻三,高力和高亮四人。
“是!”侯坤等四人拱了拱手,轉身跟著胡俊出去了。
胡俊臉露興奮,有四個邊軍殺手,對付的隻是山匪,勝算就更大了。
很快從守備軍大營內,出動了一千兵士,分為四隊,每隊二百五十人,分彆拿著冊子開始去抓人。
許元勝又安排了人,去請霍山來一趟。
過了沒多久,霍山就趕來了。
“遠勝,發生什麼事了?”霍山臉露凝重,他看到了守備軍出營的一幕,難道許元勝按耐不住,準備對那些不識好歹的商戶出手了。
“霍大人,請看這些。”許元勝指了指一旁桌子上擺放的一摞摞的證據冊子,沒辦法,太多了。
也隻能讓霍山走過來親自看了。
霍山先看了一眼旁邊的陳木,稍後臉帶疑惑走到桌子前,隻是剛翻閱了幾本冊子,臉色就明顯黑了下去,很快他一本本的往下翻去,越翻越快。
霍山忽然抬頭看向了一旁的陳木。
“陳木,有這些證據,你為何不早點拿出來。”霍山沉著臉道。
“霍大人,我縱使拿出來。”
“依衙門查衙門,查的還是陳充的人。”
“能有結果嗎?”
陳木麵無表情的拱了拱手,說白了,就是不信衙門能辦成這個事。
“……,我以為你已經熄了報仇的心。”霍山最終沒再責怪陳木。
“血海深仇,身為人子,死亦難忘。”陳木沉聲道。
“衙門當年對陳家的事,是什麼態度?”許元勝突然插了一句,按照大勝對於底層縣城的任職年限,一般縣城的主官,若沒有強勢的後台,多數需主政七八年才有機會升遷調任,偶爾十多年也是常見的。
恰巧許元勝了解過廣平縣的班子,都在縣衙主政十年有餘了。
當時的事,霍山應該知道。
陳木感激的看向許元勝,這話他不方便直言,但心裡何嘗不想知道,當年的衙門是怎麼看待陳家的。
“哎。”
“陳家畢竟對廣平縣貢獻巨大,若能幫一把,衙門還是會主持公道的,但奈何當初青州府發話了。”
“再加上陳木父子,也都無事,衙門這邊也就將錯就錯了。”
霍山沉吟道。
許元勝點了點頭,這就正常了,畢竟非親非故的,青州府發話了,
“將錯就錯!”
“我陳家上百口的性命,我陳家為廣平縣前後數十年來捐贈的物資何止百萬銀子,就換來了這麼四個字。”
陳木自嘲一笑。
“陳木,不要以為衙門沒有幫你。”
“你了解陳充。”
“你真覺得陳充是那種優柔寡斷,為了一些名聲,就不願斬草除根的人?”
“你真覺得娶了陳充的外甥女,他就不想殺你們父子了?”
“背後是我和蔡遠禮大人,敲打了陳充,他才有過顧忌,留下了你們父子沒有斬草除根。”
“這些話之前不和你說。”
“是因為你沒必要知道。”
“等你哪天強到了能讓青州府關注你的時候,你的那些仇,衙門自然會為你主持公道。”
“你也是差役,心裡應該明白有些事,不是錯了,就一定會撥亂反正的。”
……
“另外,你們陳家就真的沒有問題?”
“偌大的陳家,就沒有一些警覺性,反而被多方勢力圍剿。”
“當時你們若能第一時間壯士割腕,依大量利益換取青州府的支持,那陳充空口白牙的拿什麼和你們鬥?”
“說到底,還是當初的你們認不清形勢。”
“這個情況下,你覺得讓衙門頂著多方壓力,現實嗎?”
霍山沉聲道。
“大人的恩情,卑職謹記。”陳木深吸一口氣,知道霍山能說的如此直白,自然是看在許元勝的麵子上。
他也不是當年的愣頭青了。
很快就明白了,當年衙門的做法無可厚非,霍山也對得起他陳家了。
“不過,你很不錯。”
“能隱忍這麼久,搞出這一場釜底抽薪。”
“以後跟著我吧。”
“你想陳家站起來,要靠鐵打的軍功。”
霍山點了點頭,對陳木的態度明顯很滿意。
不過陳木沒有立即回應。
“你不願意?”霍山蹙眉。
“我聽許千總的。”陳木鄭重道。
霍山一愣,有些先入為主了,陳木寧願來守備軍大營交出這些證據,足以說明問題了。
“先隨霍山大人剿匪。”許元勝點頭一笑,城外有姚森,城內若是陳木借助霍山,站起來了。
也是不錯的一步旗。
“是!卑職願意追隨霍大人剿匪。”陳木拱了拱手道。
霍山點了點頭,此事也就隨口一提。
稍後。
“遠勝,你看陳充這個事,該如何處理?”
霍山一臉鄭重道,忽然覺得這功勞大的有些離譜了,卻也多少有些難辦,一起同衙多年的主官,通過證據顯示,竟然是廣平縣外九門溝山匪的幕後資助人。
換句話說,陳充才是九門溝山匪的幕後老大。
這揪出來,功勞絕對很大,但廣平縣衙門肯定要被問責的。
“出了陳充這件事。”
“廣平縣衙門肯定要被問責。”
“但功勞是你的。”
“被問責,和你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畢竟你不是廣平縣最高的主官。”
許元勝忽然一笑。
“有道理。”霍山嗬嗬一笑,大家都是為朝廷,但也為自己,不謀私利的官員肯定有,但他不是。
他霍山,是俗人。
看著眼前這一幕。
陳木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看來陳家當年的事,確實怪不得衙門,天下烏鴉一般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