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凝重道。
“外麵一定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事。”許元勝凝重道,若非如此,無法解釋,本來眼瞅著再過幾日,淮陽府城就要屈服於商賈和民眾的壓力,不得不開城門了。
怎麼陡轉急下,反而嚴峻了。
“還請大人速速隨我去下一個據點。”
“我擔心很快就會查到這裡。”
王五沉聲道。
“走。”許元勝點了點頭。
王五揮了揮手,很快三個鐵血軍兵士趕過來,護持著許元勝朝著後院走去,稍後在後院角落停下。
三個兵士立即扒開一個坑洞。
坑洞是坐落在牆壁之下的,應該是剛挖掘沒有幾日,上麵還有一層積雪。
楊雨煙也臉露緊張,但還算鎮定,緊跟在許元勝身後。
眾人陸續鑽過坑洞,就出現在了另外一處院落裡。
那院落裡也被租下了,而在另外一處院落坑洞口,還站著五個鐵血軍兵士持刀警戒。
這些院落皆屬於租賃給外地商戶的,算是淮陽府城的一大特色,建有不少院落用於租賃給外地人的。
畢竟淮陽府城是西川行省的商路繁盛之地,往往外地行商多時可有過萬人,隻是憑客棧還無法滿足住宿。
也正是因為這個特色。
許元勝之前才篤定,自己不會被發現,能熬到淮陽府城主動放棄追殺自己。
但淮陽府城明顯不安常理出牌。
萬幸許元勝提前部署了多處院落。
哪怕現在還是傍晚,從院落裡不斷的穿梭,每過一個院落,皆會出現五六個鐵血軍兵士警戒。
很快,許元勝安全離開了兩條街的距離。
再次出現在一個院落後,才是停下。
“大人,隔壁一條街就是府尉厲彪的府邸。”
“若是大人被發現。”
“按照原先的安排,我會帶人殺入厲彪府邸,活捉厲彪一家老小,逼迫厲彪就犯。”
“但現在形勢之嚴峻遠超預估,怕隻是一個厲彪還不夠。”
“卑職想在今晚上,摸一摸府主楊釗和府丞黃元亮的府邸。”
“若能一舉拿下三人家眷或是其本人。”
“我想大人安危可保。”
“隻是可惜,淮陽府城守備軍鄭元武的府邸,過於靠近南城守備軍大營,要不然就萬無一失了。”
王五沉聲道。
一旁的楊雨煙心底一驚,他們之前竟然打算一舉擒拿淮陽府城三大主官,怪不得敢有持無恐的在之前的院落裡,有吃有喝的安然待下。
更甚至。
剛剛越過兩條街,足足穿過了十幾處院落啊。
這是什麼時候租下的?
那些院落裡都駐紮了不少人手,竟一直在他的身邊護衛。
這防衛太嚴密了吧。
“不要亂了陣腳。”
“外麵肯定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事。”
“先查探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元勝沉吟道。
“是!”王五點了點頭,立即轉身去部署了。
“大人,我們就住在這裡了嗎?”楊雨煙左右看了看這處院落,比之前的更大了許多,也顯得更為靜謐了。
“暫時吧。”
“先看看情況。”
“不過這次倒是連累你了。”
許元勝看向楊雨煙道,讓一個女子跟著自己鑽了十幾處坑洞,渾身已都是泥土,還好神色不見驚懼,倒算是挺膽大的。
“能跟隨大人,是奴家的福分。”楊雨煙搖了搖頭道。
“能跑的出去,才是福分。”許元勝凝目望向天空,雪小了一些,等天黑後,才算是安全。
此刻的整個淮陽府城像是瘋了一樣。
不止是外地商賈,就連本地人也都一個個臉色大變,傍晚就開始戒嚴了。
這可是淮陽府城,商路繁盛之地。
是西川行省赫赫有名的不夜城,哪怕深夜街頭巷尾也是行人不絕,酒樓妓院人來人往,酒令聲,叫好聲,你儂我儂之聲絡繹不絕。
但此刻這一切戛然而止。
就連妓院的妓子們,也被一個個限製在房內,等待排查。
“這情況不對啊!”
此刻在廟市熊家貨行二樓裡。
熊掌櫃推開一扇窗,靜靜的看著街道上行人越來越少,不時還能看到差役和守備軍兵士成群結隊的跑過的場麵。
“相公,你可不要再出去了。”女子擔心的揉著腹部,來到了熊掌櫃身邊。
“夫人安心睡下。”熊掌櫃臉上掛著溫煦的笑意,走過去攙扶著女子進了房內,過了一會,就下了樓。
等到了樓下。
熊掌櫃喊來一個夥計。
“你兄長是府衙差役。”
“想辦法聯係到他,查清楚是什麼原因。”
“事成,這隻是一半。”
熊掌櫃遞過去一百兩銀票。
“掌櫃的,你待我不薄。”
“我家若沒有你的照顧,我老娘早就病死,兄長在府衙裡彆說當差,怕是早就被人排擠死了。”
“這銀子我不能收。”
“但請放心,我一定幫你查清楚此次的緣由。”
那個麵龐略帶青澀的夥計鄭重道,話落就是轉身打開門,飛快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跑出去,一旦被抓住,肯定免不了一番麻煩,輕則棍棒伺候,重則直接押入大牢裡。
“還是來淮陽府的時間太短啊。”
“沒辦法籠絡到品級更高的官員。”
“希望能知道什麼緣由,也好早做安排。”
熊掌櫃蹙眉道。
漸漸的夜色深了。
街道兩邊都被強行命令,掛起了燈籠。
縱如此,府城內也多數一片黑暗。
也顯得寂寥了許多。
但此刻淮陽府城外,一千多名鐵血軍兵士,靜靜的等待機會。
很快後方傳來消息,府城送來信,直達侯坤手裡。
“該死!”侯坤匆匆閱完,不過還是很快安排人綁縛在箭杆上,射入城內。
“希望青州府的兵馬,趕緊到來。”
“現在城內很不安全。”
“單靠我們這一千多人,難以攻破城門,就連封鎖淮陽府城都做不到。”
侯坤臉色難看,信上賭注很大,淮陽府城內的兵馬肯定會發瘋的擒拿大人。
除非城門從裡麵打開,或是後方的青州府兵馬趕來,要不然他們隻能在外麵乾等著。
此刻遠在淮陽府府城之外幾十裡之外。
一隊隊士兵正沿著官道,快速的朝著前麵奔跑,腳底下隻餘下一層薄薄的積雪,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速度。
為首的赫然是慕容山。
他得到命令後,從錢江縣出發來到了邊境的開陽縣,從那裡彙聚了石鎮所帶領的三縣一萬五千人的兵馬。
共計兩萬五千多兵,帶著臨時趕製的攻城器械,先行趕來。
此刻夜色已深,天空上還飄著雪花。
腳底下官道上的雪,並不厚,像是被剛剛鏟過一般。
確實有人鏟雪,從入了淮陽府境內足足兩百多裡的官道上,一路上大量的積雪被鏟平,方便了驢車上托運的攻城軍械快速送往淮陽府城外。
這些皆是開陽,高平和平南三縣的民眾,在前一日一大早就先行在縣尉張天的帶領下入的淮陽府。
近乎兩日夜的鏟雪。
一路上推平了積雪,填平了一個個官道的坑洞,為後麵的兵士黑夜快速挺進做足了準備。
為此三縣連帶著原紫陽縣的民眾,自發出動了三萬青壯,硬生生依人力快速清空通往淮陽府城官道上的積雪。
此刻他們離淮陽府城,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