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夜風吹來。
那本就稀薄的霧氣,頃刻間撕扯開一道縫隙。
許元勝目光看向東方,那邊好似一道目光也望了過來,鐵木斬龍清冷的麵龐,透著殺氣的眼神,也在看著他。
“戰!”
許元勝嘴裡念出一個字。
侯坤拉弓搭箭,驟然射向了上空,旋即一道醒目的光澤照亮了上空,幾乎在頃刻間天色驟然一亮,再次隱入了夜色中。
但亮堂的刹那間。
那東部區域一座座塔樓上的火炮,陡然間顯現在了天際之間,那一道道炮筒裡即將噴薄而出。
“開炮!”姚森先行喊了一聲,他掌控的火炮先行開炮。
幾乎頃刻間,整個東部區域近五十多座塔樓上,上千門火炮同一時間進行了開炮,東西兩個方向陡然間被炮火覆蓋。
先行炸開的,則是北部三座塔樓的區域。
那片區域像是洗地一般,被炮彈一枚枚的轟中,轟隆隆的爆炸聲,令人頭皮發麻,讓人眼睛為之失明,雙耳都被震的聽不到周邊的人聲響。
轟轟轟
一道道炮彈,像是不值銀子般的傾瀉出去。
整個夜色下,變得陡然間明亮了起來。
三輪炮轟之後,每一輪意味著每一門火炮需要發射十發炮彈的基數。
上千門火炮一起發力,這片大地上投射出去了足足三萬發的炮彈,雷鳴般的爆炸聲,猶如末日被拉入了現實。
壓的敵軍,抬不起頭來。
從城防處辛苦搬運過來的大量炮彈,在剛剛一刻鐘左右的炮轟之中,清空了近三成。
那北方兩座塔樓,再也不見塔樓的存在,化為了一片廢墟,那防守的蠻兵以及不斷增援的蠻兵,足足達到數千人,在這片攻擊之中,待煙消雲散之後,已經沒有一個能直立站起來的了。
兩座塔樓同樣如此。
唯獨最北方的第三座塔樓,也是東部區域最後一座,臨近黑水湖的最後一座塔樓,在硝煙過後,還唯一健在。
但炮彈三輪洗地過後,已經臨近那塔樓,隻差兩百米的距離。
“哎,差一步。”
姚森扼腕歎息,若是能再前進兩百米,大勝將士們就能少死幾百乃至是幾千人。
“衝!”
很快那早就等待的上萬大勝精銳,像是每個人心底都接到了命令一般,在三輪炮火之後,頂著硝煙,直接從兩側衝向了最後一座塔樓。
就在這個時候。
鐵木斬龍帶來了十萬軍隊,在連續的炮轟之後,人仰馬翻,不少八岐國兵士臉露恐懼,才是從錢振宇帶領的水軍炮轟之後劫後餘生。
不曾想。
剛剛進入蠻國沒有多久,就又被更大規模的炮轟,直接給打的暈頭轉向,那一刻鐘的炮轟。
令他們感覺,時間是如此的慢吞吞。
好似此生最為艱難的一段時光。
“朝著北部黑水湖方向衝過去。”
鐵木斬龍也是灰頭土臉,殺氣騰騰道,他此刻已經放棄了戰馬,改用雙腿衝過去,沒辦法,連番火炮攻擊之下。
除了人之外。
戰馬早就嚇得驚悸,四散而跑。
數萬匹的戰馬,若不早點棄馬,到時候炮彈再次襲來,馬匹互相踩踏,其死傷怕是不比炮彈帶來的殺傷要小。
這也是曆次蠻軍和大勝火炮軍交手之後,不得不接受的一個現實。
鐵木斬龍此刻唯一的機會,就是依最後一座塔樓為突破口,借以和另外一側的蠻軍合攏。
大量的八岐國軍隊,紛紛收起驚魂失措之色,得到命令後拔腿就跑,朝著北側那最後一座塔樓處的區域衝了過去。
……
在中部區域蠻軍所掌控的塔樓區域。
也遭受到了大量的炮轟,一座座塔樓被轟成渣滓,防守裡麵的蠻兵,在幾乎沒有反抗能力的情況下,就死翹翹了。
多數負責衝鋒東部區域,借以打通和鐵木斬龍彙合的蠻兵。
更是坦露在了炮火的肆虐之下。
依東部區域為界線,左右兩側蠻兵死傷慘重,血流成河。
這兩日大勝軍隊攻占蠻兵掌控塔樓的死傷,在這一刻,大仇得報了。
“痛快。”
“就看最後一座塔樓,能不能拿下了了。”
……
“炮火調整方位,阻止蠻兵和八岐國兵士,靠近最後一座塔樓的區域。”
姚森沉聲道。
那邊鐵木斬龍帶領八岐國兵士,從側翼衝向最後一座塔樓,大軍彙聚,不可避免的有一些落入了炮火覆蓋的範圍。
打一個最北側的塔樓,距離偏差兩百米。
但敵軍大規模的彙聚,其軍隊綿延的長度何止兩百米,直接被姚森抓住了這個機會。
附近塔樓處的火炮,紛紛調整傾斜角度。
策應此刻進攻東部區域最後一座塔樓的大勝軍隊。
轟轟轟,大量的炮彈發射出去。
此時此刻,上萬大勝將士們也衝到了最後一座塔樓,盾牌兵一往無前的先行開路,抵抗著上方敵軍不斷投射過來的利箭,石塊,滾木等。
這座塔樓的坡度,在最上端近乎達六十度了。
夜色下,人往上爬都有些費勁。
更不用說上麵還有大量的蠻兵居高臨下的進攻。
一個個盾牌兵,被蠻兵的長槍刺穿身體,有的被巨石撞飛的滾下去,有些跌入陷阱裡,被利刃刺穿了身體,有的則是撞進了坑洞裡。
這處塔樓,可謂是蠻軍在東部區域最後的據點。
防禦等級拉滿。
另外一邊鐵木斬龍帶八岐國兵士,冒著炮火的進攻,也快趕過來了。
若是從這座塔樓處繞過去,就能令蠻國和八岐國兵士進行合攏,屆時大勝的炮火威懾,就變得無足輕重了。
反而還會讓大軍陷入為難之境。
一萬大勝兵士,自然知道處境何等之艱難。
此刻這座塔樓處,除了坡度如陡峭的小山體一般,還挖掘了一道道隱秘的坑洞,在夜色下,十分隱蔽。
其中有蠻兵偷偷的隱藏其中。
待大勝兵士靠近,他們就冒出來,用長槍從盾牌的縫隙裡,刺穿過去,大量的盾牌兵被刺死。
若是向天雷看到這一幕,就會發現,坑道的手法,被蠻兵給學去了。
除了火炮,蠻軍沒辦法複刻。
其它大勝的戰術,幾乎每一戰過後,就會被完美的複刻。
這就是格勒布該死之處。
“兄弟們,我先走了!”
“殺死這些蠻兵,大勝必勝。”
一個敢死隊成員,突然湊準機會,從盾牌兵的後方突然衝出去,直接迎著一群手持長槍的蠻兵,點燃了火藥包的引線,猛的躍入了一個坑道裡。
嘩嘩嘩
盾牌兵立即合攏盾牌,往後麵退後。
大概七八米的距離後。
轟的一聲爆響,那片區域十幾個蠻兵被炸死。
如此場景,轟轟轟,在各個路段出現。
一段段坑道,依敢死隊成員拚死自爆的情況下,被接連拿下。
為何不扔了火藥包,然後全身而退。
那是因為這樣的情境曾經出現過,蠻兵裡也有悍不畏死之輩,有的直接用身體加上盾牌,掩蓋著火藥包,減少了爆炸的威力。
有的則是抱著火藥包,反而衝入了大勝的軍隊裡,進行自爆。
為了更好地消滅敵人。
大勝的敢死隊成員不得不抱著火藥包,在最後時刻用身體護持著火藥包,拉著蠻兵同歸於儘。
這座塔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