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濟州前,她就派人探聽過雲家的名聲。雲家世代望族,盤踞濟州日久,實力不容小覷。況且,雲家這些年又出了一個雲玠,君子芝蘭玉樹,如切如磋,在濟州名聲日顯,不僅文人墨客競相追逐,連久居深閨的小娘子都對他愛慕難舍。聽說前些年,有一名小姐因對雲玠思念成疾,竟然病故了。
這般癡情,不僅在濟州傳為佳話,更為雲玠的風流添上一筆。
“公子,人帶來了。”初二低著頭,耳廓通紅,卻也不敢再看她。主人家的東西,即便是多看一眼都是罪過。
雲玠正端坐在榻上,一手執卷,聞言輕輕轉頭,眼中驚豔一閃而過。
“都下去吧。”
三五個婢女小廝紛紛退下,院門也被關了上來。
季春和站在堂下,感受著雲玠炙熱的視線。
“過來。”雲玠命令道。
她緩步上前,在雲玠身前站定。
雲玠掃視著眼前的男人,身量纖瘦,眉眼穠麗,若一個人能美成這樣,是男是女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在此之前,他並無斷袖之念。
雲玠捏起她的下巴,清冷的丹鳳眼中墨色翻滾,他摩挲著她的下巴,享受著她的戰戰兢兢。
“想跟著我?”
這位素有美名的君子似乎覺得,在一個毫無背景的下人麵前,無需顧忌什麼君子之禮。
“求公子垂憐,收下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想整日擔驚受怕,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惡人抓去搓磨致死。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公子莫要怪罪,要不是不願過以色侍人的日子,小人也不至於十年如一日的待在深山不敢出來。可誰知,就算是待在深山,也會遇到這樣的事。”
“你倒是對自己的姿色頗有自覺。”雲玠玩味地拉她,玉色的麵龐透漏出一絲輕蔑。
季春和連忙跪下,頻頻磕頭,“小人實在是沒法子······”
“你如何確定,我不會······”雲玠蹲下身來,湊近她的耳朵,一股熱氣撲麵而來,“搓磨你呢。”
季春和抖如篩糠,強自鎮定地拉開與他的距離。雲玠也並未阻止,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公子······是君子······”
“聖人言,食色性也。”
“公子這樣的人,是小人高攀。”
“嗬!”
雲玠徑自起身,又恢複了往日端方君子的模樣。
“起來吧,”他坐回榻上,“以後你就留在雲家,跟著初二好好學學雲家的規矩。現在,跟我過來。”
······
夜幕降臨,季春和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低垂著頭默默的跟在後麵。
雲玠出了院子,朝外間走去。園中假山小徑蜿蜒曲折,樹葉颯颯作響。行至橋上,卻突兀停下。
季春和瞧著他停下,卻故作不察,一頭撞了上去。
“啊——”腳下不穩,眼看便要摔倒。
雲玠冷眼瞧著,本想扔下她不管,卻不期然瞧見她雪白的脖頸,心念一動,便將她摟進懷裡。
“不想以色侍人?”雲玠眸中嘲諷之情愈盛。
季春和慌忙跪地,“小人莽撞······”
見她這般惶恐,雲玠心下不喜,拽著她的手一扔,也不管她站沒站住,就抬腳往前走。
季春和心中緊張,她摩挲著袖中的雲龍玉玦,一邊跟上一邊悄悄用紫河泥將它的紋路拓印下來。
她實在沒想到,雲玠將她帶去了清泉湯池。
美玉做底,金磚鋪地,煙霧朦朧,雲家的清泉湯池果真奢華。
季春和心中打鼓,這雲玠應當不是如此急色之徒?她的身份不明,雲玠肯定要派人去查,若無問題才會真正的把它留在府上。此前的拉扯,不過都是試探罷了。
在沒有搞清楚她的身份前,雲玠不會讓她離開,也不會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