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被逼至絕境,心中的疑雲和憤怒如潮水般湧動,卻又不敢輕易言明對兒媳不忠的猜疑。她隻能含糊其辭,企圖以謊言掩飾內心的波瀾,聲音略顯顫抖地回應“哪…哪有什麼彆的事,殿下,不過是些家務瑣事罷了。再者,我們雲家的事務,又怎能勞煩您過問呢?”
雲玠則顯得坦蕩而直接,麵對大夫人的遮掩,他毫不避諱地揭露了真相“殿下離開的那日,徐氏不幸中毒了。”
季春和聽聞此言,不禁麵露驚訝之色。她雖來雲府時日尚短,但對於這位少夫人也略有耳聞。傳聞中,她身體孱弱,卻心地善良,對待下人總是格外寬厚,不僅賞賜豐厚,更從未有過半分刁難。這位備受眾人愛戴的少夫人,竟在她悄然離去的那一刻,中了毒。
“這與我,季春和,並無半點瓜葛。”季春和輕啟朱唇,聲音裡透著一絲堅定的不解。她微微向前邁步,眼神中滿是疑惑與無辜,“我根本連少夫人的麵都未曾得見,又何來機會給她下毒?你們難道僅憑我離去的時機,便斷定我是那幕後黑手?”
“若你們真的懷疑是我下的毒,理應將我捉回,細細審問。然而,那日來抓我的人中,有人眼中分明閃爍著殺意,似乎恨不得我當場斃命。”季春和繼續述說,她的聲音平靜而有力。
"殿下,或許您誤解了某些細節?"雲玠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試探與解釋,"我已經命人詳細審問了那日前來圍捕您的家丁。他們坦誠地承認了自己的失當之處,但那不過是他們在執行任務時失手所致,絕無謀殺殿下之意。"
季春和微微側過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眼神如刀,銳利而深邃。"隻是下手重了些?"她輕描淡寫地重複著,聲音裡卻藏著不容忽視的寒意,"雲家的下人,平日裡對待他人也是這般毫無顧忌地重手嗎?這樣的力度,在尋常人眼中足以致命,而他們卻僅僅視之為力度問題。看來,雲家的下人,還真是習慣了這種仗勢欺人的做派啊。"
她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冰冷的劍刃,刺入大夫人的心中,讓他無法反駁,隻能默默地承受著這無形的壓力。
"殿下,今日您親臨雲家,也隻是為尋回那被踐踏的尊嚴與公道。我們已將真凶呈上,願以此平息您的怒火。此事,就此了結,對彼此而言,都是最佳的體麵之舉。"雲玠的聲音如春風拂麵,溫柔而和煦,然而那言辭之下,卻掩藏著冷酷與無情。
在他那深邃的眸子裡,似乎有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將賤民的生命視為微不足道的塵埃。他看待此事,就如同看待一場無關緊要的戲碼,那生死輪回,於他而言,不過是雲卷雲舒的片刻而已。
季春和輕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那原本就美得驚心動魄的麵容,此刻更是如畫般生動起來,仿佛每一絲情緒都在她精致的麵龐上得到了完美的詮釋。
“發號施令的人是大夫人,你找的那個人替罪羊不過是個打手而已,雲家現在隻是交出一個打手,您以為,這樣的處置,能讓我心服口服嗎?”季春和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冷淡,卻又不失威嚴,仿佛一顆在寒風中搖曳的梅花,既清冷又堅韌。
大夫人聞言,臉色一僵,怒氣在胸中翻湧。“你還想怎樣?季春和,我告訴你,沒有確鑿的證據,就算是皇帝親臨,也不能隨意對世家動手!”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仿佛一頭被激怒的母獅,準備隨時撲向獵物。
季春和卻不理她,繼續說道“還有,你夫人的毒可解了,性命無恙吧?”
“無礙。”
“真正的凶手找到了嗎?”
她這樣一問,大夫人才猛地想起來,既然徐氏不可能和季春和偷情,那她自己為情服毒自儘的事就站不住腳,那她中毒的真正凶手就隻能是和這件事緊密相關的……
不,褚商華是她的侄女,她們是一家人,絕不能說出是她,否則褚商華還怎麼嫁給玠兒?
“找到了。”
雲玠的話語,猶如寂靜夜空中突然劃過的閃電,瞬間將大夫人原本平靜的心湖攪得波濤洶湧。
“玠兒……他難道真的什麼都知道了嗎?”大夫人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焦慮,仿佛被無形的巨手緊緊揪住了心臟。
“那個人是誰?”
雲玠的臉色依舊波瀾不驚。他輕描淡寫地說道“隻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奴仆而已,心中對主家不滿,才會做出此等卑劣之事。如今,她已選擇了自我了斷,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季春和靜靜地審視著眼前的他,她的目光裡帶著幾分質疑與審視。儘管他的言辭似乎誠懇,但季春
和的心底卻並未全然接納。她知道,這裡終究是雲家的地盤,而她自己終究是要回到那繁華的京都,去完成自己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