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大戶人家娶妻,誰也不會要一個連管家之能都沒有的人。這李管家可是在不遺餘力地抹黑她啊。
季春和冷冷地看著他,語調平靜無波,“李管家,你方才這話被我聽見也就罷了,我素來不喜歡計較這些。可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到了,怕是會以為我們春家的奴才都是這樣跋扈的,要是借此攻擊父親治家不嚴,就不好了。”
李前海聽得冷汗涔涔,他的心頭湧起一股寒意,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在春家無所依仗的大小姐,有這樣厲害的口舌。三言兩語就他把這個忠仆給駕到了不忠不義的火上烤。
他不敢再和她爭口舌之快,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隻要季春和與那個浪蕩子扯上了關係,就算她再怎麼有手段,也逃不過要嫁到王家的命運。
隻要把她的名聲和王同文扯上關係,那麼在彆人眼中,她就是一個躺在王同文床上淫浪的女人,她在任何人麵前都不可能在保持自己這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了。
男人就是這樣,哪怕她什麼也沒做,她和王同文清清白白,隻要她和王同文的名字放在了一起,那他們看她的眼神就不會再是一個人,他們會自動想象她脫了衣裳匍匐在人身下的模樣。
在這事之前,人們看她或許還覺得她容色傾城,是朵不可攀折的高嶺之花,可如今任她再怎麼裝模作樣地拔高自己的身價,在男人眼中她也隻不過是配王同文那個蠢貨的下賤女人罷了。
“大小姐,老爺還在等著您呢,您趕快過去吧,彆讓老爺等急了。”李管家陰險地笑著說。
季春和知道他們的圖謀,他們想要毀掉自己的名聲,讓昨日的事情再也沒有轉圜之機。
昨日春日宴的醜事,說到底不過是將她和王同文關在了一間屋子裡,春魏欣引著幾個貴婦人來的時候,季春和早就把王同文打暈在地,自己也從窗戶裡逃了出來。
要不是那時她的身旁再無旁人,隻能由著幾個貴夫人的丫鬟把她拖到一間屋子裡,逼著她承認與王同文的私情。
那時她孤立無援,即便那些貴人沒有親眼所見,也沒有證據,可她們就是那樣輕易地相信了春魏欣的話,沒有一個人聽她的辯詞。
王同文還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王夫人見狀怒不可遏,衝上來就要撕打她,她左右躲避還是被像瘋子一樣的王夫人打倒在地。
韶華郡主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混亂局麵,她隻能將季春和關在屋內,以免其繼續攪亂這原本應該歡樂的春日宴。
同時,她將其他男女賓客引導至彆處,儘力讓這場宴會免受這汙濁之事的玷汙。
等她處理完這裡的事回到這裡,對著春家人也沒了好臉色。
春魏欣不顧及她的尊嚴,公然在此施展詭計,差點害她也壞了名聲,她心裡極度不滿。但春越校如今是皇上眼中的紅人,連她也不能得罪他。春魏欣是他最寵愛的嫡女,她也不好朝她發泄,隻能把怒氣發泄在這個不受寵的庶女身上。
王夫人的身影在光影中顯得尤為扭曲,她猶如一隻失去理智的母獅,瘋狂地撲向季春和,看著王夫人狀似瘋魔的模樣,韶華郡主淡淡地瞥了一眼這場鬨劇,嫌棄地抬起衣袖遮了遮鼻子,虛情假意地勸解,“王夫人快消消氣,我已經派醫師去看王公子了,醫師說王公子並無大礙,隻需要睡一覺酒醒了就可以了。”
如果不是看在王同文的父親是吏部侍郎,掌管著官員的升遷調動,她不好得罪的份上,她是絕不想這個惡心的男人睡在她府上的。
今日她的春日宴,王侍郎竟然讓他這個兒子也跟著過來了,雖然他沒有想著覬覦她的意思,但還是把她惡心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