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輕緩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試了試那人的鼻息,再細致地審視了他身上的傷口,隨後她抬頭望向季春和,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沉穩與寬慰,“季施主,此人傷勢雖不輕,但並無性命之憂,你不必過於擔心。”季春和此刻的心緒也稍微平靜了些。她深知,今日所遭遇的種種,絕非偶然。
“是我之過,連累各位大師陷入危險,春和萬死難辭其咎。”
主持搖了搖頭,素淨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闖進來的是盜賊,因此受難的是施主。施主本就是被人迫害,又何必因為加害者的罪孽自責呢?”
“如果不是我,諸位大師又怎會遇到此等棘手的事?”
“萬事萬物皆有緣法,這非你之過,自然不由你承擔因果。”
她向主持和在場的眾人深施一禮,以示感激,“感謝大師與各位的救命之恩。不知可否勞煩大師與諸位,將他抬至屋內,我有一事,必須向他問個明白。”
主持微微頷首,沒有過多的詢問。來到這尼姑廟的人,哪一個人沒有難以啟齒的傷心事?季春和也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於是,眾人合力將那人抬至屋內,季春和將他綁在柱子上。時間緊迫,她沒有太多時間,跑出去的那些侍衛很有可能帶人回來救他,她不能讓寺廟因為此事陷入危險。
季春和的身影在昏黃的燈火下拉得很長,她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緊盯著被五花大綁在柱子上的人。
那人原本昏迷不醒,但在一瓢冰冷的井水潑灑在臉上後,他猛地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季春和走上前,她的聲音冷冽如冰“是誰讓你來的?”
那人眼神閃爍,嘴上帶著淫笑,“什麼讓我來?老子就是恰巧路過看上了你,你要是不想死趕緊把我放了,老子還能救你出了這尼姑庵,也好讓你跟著老子享享清福!”
這人一來就直奔她的院子,若說沒有事先謀劃,她一點也不信。
她輕輕一笑,那笑容中卻不帶一絲溫度“你以為不說,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她輕輕拿起一根細長的銀針,在燈火下輕輕晃動,那銀針反射出的寒光,仿佛能刺穿人的靈魂。她緩緩靠近那人,輕聲說道“這根針,名叫‘痛入骨髓’。一旦刺入你的體內,你就會感到仿佛全身骨骼都在被撕裂。”
那人還在不信,季春和也沒再和他多言,直接學著醫書上的穴位,一寸一寸地將銀針推了進去。
“啊——”
那人終於崩潰了,他臉色慘白,眼中滿是恐懼。他顫抖著聲音說道“我說!我說!是……是一個臉上長著大黑痣的老婆子找到的我,她說……隻要我毀了你的清白,就給我一百兩銀子,還……還讓我把這件事捅到京都春家。”
長著大黑痣的老婆子,那不就是春魏欣的奶媽嗎?
季春和冷冷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垃圾,她又打暈了他。
她們兩人合力將歹徒拖到了下山的必經之路上。這是一個陡峭的山坡,道路狹窄且崎嶇,稍有不慎就可能滾落山崖。
“就讓他躺在這兒吧,是死是活全看他的造化了。”季春和喘著粗氣,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襟。秋雨也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笑,仿佛所有的恐懼和緊張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既然知道了想害她的人是誰,她也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即便五皇子貶黜出京,她還是可以靠著自己再次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