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還在那邊絞儘腦汁想法子,張希瑤已經開始行動起來,這滿地的紅蘑菇,有一半都是可食用的。上輩子好品質的野生乾紅菇一斤能賣到幾百乃至上千塊錢。這可是她穿過來,第一個發家致富的好機會,萬萬不能錯過。
她手速極快,沒一會兒就采了小半簍紅蘑菇。
一直在思考的張婆子被她這手速整懵了,反應過來後,忙過來阻攔,“阿瑤,你這是不想活了。采這麼多毒蘑菇作甚?快放下,不要摘了,會吃死人的,你爹可以保你平安,還能保其他人不成。”
張希瑤手上動作不停,笑著回她,“阿奶,我剛剛吃了這種蘑菇沒有毒死,興許它無毒呢,我把它撿回家,咱們先弄點給雞吃。要是雞吃了沒事,咱們就曬乾賣錢!”
誰知張婆子聽了這話,一蹦三尺高,“你敢謔謔家裡的雞,我跟你沒完!咱家可就指著那隻雞給你爺補身子。那可是咱家的命根子。”
張希瑤拍了下腦門,她怎麼就忘了這年代的雞是金貴物。村裡人養雞都是為了下蛋,然後拿去城裡賣。自家人根本不舍得吃。
她從善如流改口,“阿奶,彆人吃紅蘑菇都死了,為什麼我沒事?我跟彆人又沒什麼不同?都是爹生娘養的,我也沒比他們多長一顆腦袋。我是覺得這可能是我爹給咱們的啟示。如果它可以吃,那咱們附近幾個山頭的紅蘑菇就全歸我們張家。那咱們家的好日子指日可待啊。興許還能把之前賣出去的田全買回來。”
張婆子被她的話弄得蠢蠢欲動。老爺子為什麼會病倒。一是給予厚望的小兒子死了,大半輩子心血付之東流。二是他愧對祖仙,把田地全都給賣了。全家人都跟著喝西北風。
如果能買回幾畝田,老頭子說不定病就好了。
財帛動人心,而且蘑菇又沒有成本,張婆子也跟著一塊撿蘑菇,“咱家的雜物房經常有耗子偷啃糧食,我晚上抓幾隻耗子試試。要是耗子吃了沒事,咱們就自己試。”
這是個有魄力的老人家,張希瑤心裡讚歎她的果決,也跟著采起來。
沒多會兒,兩人就摘了滿滿一大筐。
到家時,家裡人看到他們摘了滿滿兩筐的紅蘑菇,全圍上來。
大伯娘率先發難,“娘,這蘑菇不能吃。前些年鬨乾旱,村裡人就是吃這種蘑菇毒死的。”
張婆子點了點頭,“我知道。剛剛在山上,阿瑤吃一顆紅蘑菇尋死,但是吃下去沒中毒,我就想試試看是不是有的紅蘑菇能吃。”
聽到張希瑤想尋死,一家人麵麵相覷,眼裡都有些心虛。也就沒再過問紅蘑菇的事。
張婆子讓張希瑤將紅蘑菇全部倒到她房間的空地,“不著急將它曬乾。等晚上我逮到老鼠,試吃之後再說。”
大房和二房也都沒說什麼。隻是些毒蘑菇,又不值錢。阿瑤僥幸未死,興許隻是吃得少。
第二日一早,張希瑤早早起床,打了豬草,回到家,其他人還在田裡乾活,還沒回來。
張婆子做完早飯,女人和孩子們先回來了。她們順道從山腳撿了一捆柴禾。將柴禾堆放在牆角,打算回屋端飯。
張婆子讓他們先彆急著吃飯,從倉庫拎著一個小竹簍過來,裡麵是昨晚她布置陷阱逮的三隻老鼠,正吱吱吱叫喚。
張婆子讓張希瑤把紅蘑菇拿過來。張希瑤將紅蘑菇分門彆類堆放,阿奶分不清哪些蘑菇有毒,所以她就像土匪進村,一股惱全摘了。
張希瑤將這些蘑菇按照形狀和顏色分成甲、乙、丙、丁、戊五類。
張婆子直接用手掰碎,然後又找到幾個竹簍,將老鼠分開。一個個試吃。
一整晚老鼠嘰嘰喳喳吵得人腦殼疼。女人和孩子們全聚集過來,瞬間就明白她的用意。
於是在這些人的見證下,第一個老鼠吃了整整一顆甲類紅蘑菇,但是完好無損,依舊活蹦亂跳。第二隻老鼠吃完乙類紅蘑菇後,沒有立刻死,腿肚子已經轉圈,東倒西歪,還開始往外吐剛剛吃下的蘑菇殘渣,像是中毒似的。
張婆子就道,“這個乙類紅蘑菇肯定是有毒的。你看它已經有中毒跡象了。以前咱們村裡人吃到毒蘑菇,死之前就是頭暈、嘔吐。”
第三隻老鼠吃的是丙類紅蘑菇,吃完後沒什麼反應,這種蘑菇應該可以吃。
她又把剩下的丁和戊類紅蘑菇再分彆給第一隻和第三隻老鼠試吃。
確定它們也都沒事之後,張婆子把昨天摘的那些蘑菇,有毒的全部清理出來。然後將沒毒的蘑菇分門彆類擺放。讓夏花和秋花負責清洗,她要把這些蘑菇全部煮熟。
炒蘑菇最好的辦法是高溫油炸,這樣哪怕蘑菇有輕微毒素也能除掉。可是張家哪有條件油炸。張婆子采用的最原始的方法--水煮。
她甚至沒往裡麵加鹽。鹽是多麼金貴的東西。萬一這蘑菇毒不死老鼠,卻可以毒死人,那不就是浪費了嗎?
即便如此大伯娘還是覺得浪費柴禾,“老鼠吃了沒死,不代表人吃了沒事。興許老鼠就愛吃蘑菇呢。”
張婆子點點頭,“你說得也對。所以煮完後,咱們還得找人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