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高大冷硬的軍雌垂眼,隔著嫋嫋煙霧,略出神地望著自己的雙手。
隻會操縱戰爭器械的雙手已經熟悉了鍋碗瓢盤。
指腹處磨出的薄繭,源源不斷的細小傷口,早在日複一複婚姻生活中中逐漸褪去,甚至變得乾淨整潔修長。
無聲的埋沒了前半生刀口舔血的艱難時光,嘲笑他踏入令人目眩神迷紙醉金迷的溫柔鄉中,顛顛撞撞地走了二十餘年後——
一敗塗地,一無所獲。
不見前路。
平緩的聲音一如初見般冷漠,陡峭地風雪中帶著主人不自知的迷茫,“我總是……在惹他生氣。”
曼斯菲爾德並不畏懼死亡,也能忍受精神安撫時的痛楚。
令他恐懼的是,他已經無法忍受,看到雄蟲那極力忍耐卻無法控製的,嫌惡抗拒的神情。
*
“唔,我喜歡的雌蟲?”
聽到蘭易斯的爆料,法斯特裝模作樣地想了想,哂笑著、有些苦惱地敲了敲額頭,埋怨地語氣中透出了幾分親昵。
“彆說二十年前,你雌父這種品類的木頭,往前一百年都找不到幾顆。”
“……好吧好吧。”在蘭易斯‘證據都擺到臉上還不坦白從寬’的炯炯目光下。
法斯特勉強打起了幾分精神,從沙發上坐直身體,開始和自己剛剛成年的幼崽排查自己的前男友。
哪怕明知道有著一層薄薄的牆壁和厚厚的精神力阻擋,自家守禮的雌君不會聽到一點聲音。
法斯特還是下意識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我們都是各取所需的交易關係。”
蘭易斯蹭地抬起了頭,小臉上逐漸亮起兩盞亮晶晶小燈籠,明明白白寫著——
交易,什麼交易。
看著幼崽那雙未經過蟲族大環境洗禮,顯得有些單純清澈的眼睛,法斯特老臉一僵,有些暴躁把蘭易斯的腦袋按了回去,狠狠地揉了兩把才解氣。
法斯特撇過眼,有些牙疼地解釋道,“唔,就是那時候比較年輕,和雄蟲交往算是比較風光的事情。”
和法斯特這種家室、顏值、等級都極其優秀的雄蟲交往,在同齡雌蟲間那是相當長臉,法斯特隻要當好一個高傲的花瓶,就能拿回不少好處。
想想現在那些在各行各業嶄露頭角,圓滑似狐的老情人們,饒是法斯特也不由感歎歲月不饒人,還是年輕的雌蟲青澀好騙。
現在他上門那是被嘲諷的滿頭包出來還撈不著好。
雖然也有他自己作死的原因……
“不應該啊。”
身形高挑的雄蟲半拖腮,波光瀲灩地桃花眼有些黯淡,略顯呆滯地看著前男友幸存名單,幾縷略長的發絲滑落,垂在雄蟲的臉頰,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法斯特眨了眨乾澀地眼睛,隨手向後捋了幾下頭發,或是動作幅度太大的原因,反而讓更多的發絲大半垂落在了胸前。
目光鎖定在光腦上的雄蟲輕輕嘖了一聲,單手向後抓起了頭發,“菲爾德,幫我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