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曦的朝陽染紅了天際。
得到一晚上的緩衝後,陳怡然稍稍做了一些事,得知蔣瑩晶在後院,她拿著一打信,匆匆趕了過去。
隻見蔣瑩晶擼起袖子,一遍遍刨開被雨水滋潤的泥土,把寫好的墓碑立下。陳怡然也適時接近,陽光照在她手腕的那塊手表上,眼睛不自覺的被閃了一下,趁熱問了關於手表的問題,“你那塊表應該不便宜?”
蔣瑩晶並未做出被嚇著的反應,抵觸了一眼陳怡然,轉而淡淡一笑,言為心聲道“雖然我和姐姐都不知各自的父親是誰,但她對我的好向來都像滿杯的水都快溢出來了。小時候,關乎學習方麵的事她總是更勝一籌,相比之下我就遜色了許多,接著經濟的大蕭條,母親年紀漸大好幾次都被拒絕了,拮據之下,家中隻能有一個名額上學,她也熱愛學習,但還是把學習的機會讓給了我。輟學後,她鉚足了勁地攢錢,什麼苦活累活都接,一天下來打好幾分工,可能就是她後來身子不好的原因。後來,她為了激勵我在學習上的努力,買了這塊昂貴的手表,為此她第一次和母親大吵了一架,母親則認為溫飽才是當下的問題,但她不那麼認為,因為當時能讀上書的人了大部分都是家底優厚的人,我每天都樸素掛身,少不了碎言閒,她那時道出了我的心聲,因為成長的自卑心理,讓我在同學麵前總低著頭,她給足了在學習之外的事。一直以來,我敬重她,向她看齊……可現在看來,她應該遭受了不公,也是受過傷才會更清楚傷口的深度,寬度,以及可怕的程度,以至於能感同身受……所以她才會用一雙能夠洞察的眼睛看著我,因為受過傷,所以更懂得如何療傷他人。”
她一鼓作氣道儘。
說到底,她說的並不在陳怡然在乎的。
陳怡然隻是認認真真的聽她講完,敷衍而過,“看來你姐對你的好,遠超出你的想象。”
“是的。”
陳怡然順其道而行之,道“所以你內心還是有仇恨的?”
二夫人渙散的眼神看著彆處,未做出任何回應。
那時候正好雨停了,夏日知了發出嘹亮的叫聲,就像她滿懷恨意的聲音猶在周邊。但煤油燈下,她看起來很像一隻被人揉碎了的蝴蝶,那蝴蝶不甘心,卻拚出了現在更破碎的模樣……而陳怡然在她身上找不到苟活的意思,一顆心也被撩潑著。
然而,陳怡然適時做出調整,又問道“二夫人剛剛說的是實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