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船後,羅玉給了錢才一個“你懂的”的眼神,說了一句。
“喂喲,大方哦~”
羅玉調笑他。
想想又補了一句:“放心,一會我補給你,算我的。”
錢才一聽,擺擺手表示不用。
唯獨胡蔚卻聽不懂他們說什麼,遞給羅玉一個疑惑的眼神。
羅玉笑著伸手擋住嘴,附在胡蔚耳邊說了什麼,胡蔚聽著聽著一邊笑,一邊臉都紅了起來。
……
當過兵的錢才劃得有模有樣,皮劃艇這個科目前世在部隊搶險培訓是練過的,劃漿的姿勢很專業。
羅玉連連誇讚,胡蔚沒說話,隻是盯著看。
一邊劃一邊聊,羅玉說起她和胡蔚是筆友,已經來往兩年多了。
這時代交筆友,大多都是通過朋友介紹,兩人又都要求要找女生,所以一位共同好友介紹了她們認識。
錢才聽後恍然點點頭。
他知道胡蔚為什麼交筆友,她家裡對她管得甚嚴,學生時代幾乎不讓她亂交朋友,和同學也得保持距離,她應該是很孤獨的。
錢才相信,要不是胡蔚家裡人調查過胡蔚的這個筆友,知道羅玉是個學習好的女孩子,這一趟定不會讓她來。
錢才拿出兩個精致的發卡送給兩人,表示這是來時路上買的小禮物,羅玉拿過禮物說才哥越來越會做人了,順手把兩個發卡接過,遞了一個給胡蔚。
胡蔚有些不好意思,但看了看錢才,覺得他沒什麼壞心眼,還是收下了。
羅玉把玩了一會,驚歎道,這是“浪漫滿屋”買的吧,不便宜啊。
錢才留意了一下,擺擺手說不值錢,並沒有多解釋。
三人又聊起了大學,羅玉說想考複旦,錢才看了胡蔚一眼,直言說想去滬上交大,但是成績太差,努努力高三再看看。
羅玉不知道錢才現在成績具體什麼水平,隻是記得有院裡的叔叔阿姨說過不太好,聽了也沒說什麼。
胡蔚一聽,也有些猶豫的說應該會去滬上,但是還沒定學校。羅玉這時也開心的說,好啊好啊,據說滬上人比較排外,大家都去以後還能相互幫襯。
錢才有些無語,胡蔚家和自己目前的層級,談幫襯恐怕不太合適,應該是幫扶吧。
就這麼聊著劃了一會,羅玉說肚子餓了,三人商量一會之後決定回去了。
十幾分鐘後到達了岸邊。
錢才還回了槳,拿回東西帶她們找了挺遠一處沒人管的地方,就開始搭爐子。
把磚頭按簡易灶的規格搭起來,這年代沒有現成的燒烤架,不過錢才買了幾根長鐵絲,繃直了纏在轉頭上,又在圍著磚頭繞了幾圈,壓上,也就有了個簡易的燒烤架。
撿了些樹葉樹枝把火生起來,燒烤碳也點燃了,切好的肉又洗了一遍,刷上油開始烤,過程很有章法,引得兩個女孩子一陣好奇。
“才哥,你怎麼會這麼多,又是劃船又是搭爐子,你還會什麼呀?”羅玉眨眨眼睛道。
錢才隻得解釋:“小時候帶你們爬梯上牆,院子水塘裡摸魚,除了學習什麼我不會,我可能就適合當個野孩子吧。”
胡蔚笑道:“這個跟捉魚摸蝦可不一樣,你剛才劃船和搭爐可不像自學的哦,倒有些像部隊上訓練過。”
錢才一愣,心想吹牛B吹過了,居然忘了這裡有一個部隊大院長大的。
錢才回過神,又麵不改色的補救道:“這都被你發現了?中考畢業參加過一個青訓營,這些都是訓練營學的。”
羅玉聽完,有些羨慕,也有些懊惱。
“才哥,你懂得真的挺多的,真羨慕你,我爸就管得嚴,不讓我玩,還逼我學鋼琴,煩死了。”
說完羅玉突然想起來什麼,有些興奮。
“對了對了,剛聽你說,你在理尖班吧?聽說你們班有個同學,法語說得特彆好,英語也很好,是不是真的?”
胡蔚聽著也好奇的看著錢才。
聽他們剛才說的那些,現在又冒出個雙外語特長生,看來這一屆Z市一中高手也挺多啊,其實胡蔚也是很有好勝心的。
“咳咳咳,吃肉吃肉。”錢才一邊刷燒烤料,一邊把烤好的肉給她們。
“你快說啊。”羅玉一邊吃,又不滿意錢才岔開話題。
旁邊的胡蔚好像明白了什麼,試探問道:“Vous parlez fran?ais?(你會法語嗎?)”
羅玉問錢才時,錢才不想說是怕她問東問西,讓自己暴露太多,旁邊可是坐著一個懂法語的,可沒自己爹這麼好糊弄。
他和胡蔚就是在滬市的一個法語互動角認識的,胡蔚應該是高中就學了一些法語基礎。
可這時候胡蔚開口,他也不能再裝傻了。
裝多了,以後可不好圓。
“Oui(是的)”
…………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不會吧,是你?是你??胡蔚你也會?你們都會?就我不會,我也要學!!”
羅玉一改文靜形象,像個小瘋子,激動極了。
錢才胡蔚對看一眼,胡蔚感覺到錢才有些不想提這個,也沒有多問,隻是衝著他淺淺一笑,錢才也微笑著點頭示意。
這個笑容讓他本來還帶少年稚嫩的臉龐有些深刻起來。
兩人都沒有回答羅玉,縈繞了一絲默契。
錢才盯著胡蔚,看得愣神,想到自己曾經擁有著這個女孩,有些失落,隨後想起那個女人把自己輕而易舉就逼到牆角,當她出現在自己麵前時,說了那句輕描淡寫的話。
“我是胡蔚的親姑姑,做什麼事情自然是為了她好,你要認清你自己的位置,從你的世界,到她的世界,需要幾代人的奮力攀爬?”
幾代?
暗自捏了捏拳頭,有天總要告訴她的。
一代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