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嗎。”
“挺忙的。”
錢才手指在桌上敲了兩輪,開口道。
“打台球的人一般是比較注重細節的,他打台球要是很慢,打得又不好的話,有可能隻是工作壓力大了需要放鬆,打得好的話…搞不好年輕的時候是個混子。”
左安安有些忿忿不平:“他怎麼就混子了?”
錢才一笑:“那就是打得好咯,我們爹媽應該都是五十年代出生的吧?六七十年代長大,那個時候,他們的同齡人在乾什麼?有點文化的都在上山下鄉,當知青。而打台球這個習慣少有三十歲以後再養成的,每天能混跡有時間打打台球的要麼是沒得書讀,要麼不想讀書,可那陣台球可是高端運動,書都讀不起的真玩不起那個,那就是不想讀書唄。”
“那看球呢?”左安安感覺他說得有點道理,但又有些不服。
“至於看球,他肯定不是什麼球迷,搞不好就是陪你媽看,或者他們單位主要領導喜歡看,他就是想找個共同話題,誰喜歡看足球還不罵人的?我平時看球都恨不得上場去踢,真是心態特彆平和的,不太會喜歡純競技型運動,當然,我話說得有點絕對,肯定有誤差,隻能保證大部分情況是這樣。”
“我爸喜歡收藏!”康家寶一看左安安的說完了,立即說道。
錢才:……
這愛好可不興說啊寶友。
錢才盯著康家寶,看了看他穿著。
“早年喜歡還是當了領導才喜歡的?”
“很早了,我小時候就見過,那時候他還是科員呢,你是不是當我傻,我爸要貪來的,我還敢跟你說?”康家寶一臉無語道。
“不知道。”
“你爺爺奶奶,家裡挺有錢?”錢才又問道。
康家寶搖了搖頭:“窮,奶奶餓死的,我跟米舒一樣,都是老媽家那邊有錢。”
錢才點了點頭,那個年頭,女方家有錢,找個乾部或者部隊軍官當女婿,能保一家平安,也挺正常的。
“那應該是當過xx兵了,那時候很多x x兵搜出來過不少文物,要不他沒有接觸收藏的機會,即使淘來什麼物件,他也不認識,大多數人搞收藏,都是從淘到了真物件開始迷上的,他應該是當x x兵時占過便宜。你爸喜歡這個,那他手底下人的日子可不好過,搞收藏久了的,追求完美,相信緣分,因為花了大價錢搞收藏的,身邊有很多人勸,但是勸不動,說明很自我,這種性格當了領導,手下自然難過。”
“砰!”
康家寶一拍茶桌,道:“這事你說得可太對了!以前他當街道主任的時候,他單位就被他勸退兩個!下海做生意去了,每年都來感謝他呢,說要不是他,這輩子都發不了財,也不知道是來感謝他的還是來氣他的。”
“哈哈哈…”
錢才三人都笑得不行了,隻有司機愁眉苦臉的。
“錢總,你們輕點拍啊…那桌子,老板挺喜歡的…找人定做的,雕刻就花了十幾萬呢。”
錢才喝了口水穩住情緒。
“好的師傅!”
錢才也不再說話,開始打量桌上的圖案,這桌子材料一般,童世才很喜歡的話,應該就是桌上雕刻的《洛神賦》的原因了。
這寓意很明顯啊。
曹植在路上遇見洛神,兩人相愛,但人神有彆,又不得不回洛京的故事。
哎媽,這老童,童熠都這麼大了,心裡還有個老情人啊。
不會還有個私生子啥的吧?怪不得這童熠基本沒隨上他呢,壓根就沒把心思放在小童身上啊!
破案了!
錢才頓時八卦之心爆起。
“師傅,這畫是你老板找人去刻的?看著手藝一般啊!”
“啊,那不是,那是做桌板的人送的刻畫,老板還說了好幾次呢,說這洛神刻得挺醜的,他找人雕的是桌子下麵,側紋的雙龍戲珠和做的四個獅子頭的座子。”
錢才:……
送的……想複雜了。
這老童可能就是事業心太強,忽視下一代教育了。
沉默了一陣,小胖子康家寶有點耐不住寂寞了,看著米舒開口問道。
“米舒,我聽你說,你和錢才認識沒多久,你平時…就沒幾個朋友一起出來玩?”
米舒一聽登時抱怨道:“還不是我爸嘛!高中都不讓我玩,就認識幾個同學,哪來幾個朋友啊!”
“噢。”康家寶點了點頭。
“我看你周末也經常來滬上啊,蘇州不是也挺好的嗎,怎麼不在蘇州玩?”
“好玩有什麼用?我媽平時對我摳…”米舒說著突然閉了嘴,臉色通紅。
機智的小胖子頓時抓住了那個“摳”字,一臉的恍然大悟。
“哦…我說呢,你爹這麼大個官,外公家在蘇州生意又這麼大,還老是跑來滬上找我們玩,原來是老媽沒給錢!我想起來了,米舒聚會從來不請客!對!左安安,她是不是從來沒請過客?”
左安安捂嘴輕笑。
破案了!這回真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