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離境宮之後不久,木槿也便跟著回來了,若有所思的樣子顯得有些不大好打交道,果子給我交代了大概的內容,沒呆兩天,就給催著匆匆回了冥界。
我有時候挺羨慕木槿,上頭好歹有個爹活著,我早不記得我爹的模樣。
幼年曾憑記憶偷偷將娘親畫下來過,給千溯撞見了,問,“這是誰?”
我且慚且愧道,“這難道不是娘親麼?”
千溯則是搖頭,徑直道,”不是。”再然後,我就連娘親的模樣也不記得了,我隻有千溯。
…
同梨樰簌簌叨叨,顛三倒四的敘述至此,我也知道我無意識的偏題了些,對夜尋的長篇早已勝過折清。
可事實上我隻是因為有些話說不出口才會兜兜轉轉,含含糊糊,亦或是隔了這麼些年的回想,從頭再度的理順,我也終於明白根本的問題出在了哪,可惜的是當時作為局中人卻並不明了。
梨樰卻沒來打斷我的訴述,算是個極好的聽眾,亦沒來戳破我心中的小九九,讓我尷尬。
我喝了口水道,“我殘損記憶到此就算是終結,再後來皆是零星,回想一番才覺的確是我負折清在先。既然是負心人,落得如此田地當屬應該,我沒什麼可說的。隻是…”
這一頓停得久,梨樰悠悠含笑,眸中光澤亮得厲害,好似疑惑,又好似心知肚明,問我道,“隻是怎麼?”
“今生前世,可算是兩個人?就如我這一般的。”我心存微末的僥幸將之望著。
梨樰觸到我的眼神,目光悠悠然且尷尬的移開,唇角拉下,像是個憋笑的模樣,“尊上有了前世記憶,大抵不算。”
我皺了皺眉,想起折清,失落道,”那我的確算個人渣,唔,魔渣了。”
我好似腳踏兩條船了,成為了我最不待見的那一類人。
梨樰明顯的悟了,見我默默又沮喪,寬慰道,“前世之事暫且不提,尊上如今道已準備同折清仙尊劃清界限,
豈不是兩全。”
他這話道出,倒是叫我慚愧尤盛,感情之事不是輕易說斷就能斷的,不然我也不會悶悶同他說出這些話來。
這種感覺很憋屈,我曾厭惡木花痕的,最不待見就是他薄情花心一點。思及千涼對我道的最後一句莫要做負心人的話語,更是惶惶而不安著。而當真疏遠折清之後,卻是滿當當的失落,積壓在心頭。
“當真隻有這個法子?”我低著頭問。
“誠然,還有舍棄魔界那位夜尋仙尊的一說。不過尊上斃命於折清仙尊劍下一事,我還是略有耳聞的。哈哈,您選了折清殿下,就不怕兩頭皆空麼?”梨樰說這話的時候,略帶著點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