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想(2 / 2)

骨債 茶茶木 6773 字 11個月前

我原地站了一會,還是轉身準備離遠幾步再坐下,但身後那個本該是“睡著”的人去忽而開口,“你最近是不是不想見我?”

我一麵還是將自己該拉開的距離拉開了,然後才自覺合襯的坐下。沒對他的語氣細思太多,所以隻是沒心沒肺道,”近來當真是因為有事。“

”你騙人!”柳棠猛地直起身來,一直帶著點少爺式傲然的小臉上神色黯淡而認真,“我到底做錯什麼了,你為什麼現在都隻偏心夜尋!”

我聽到他說到夜尋二字,這才有點上心。夜尋已經是仙界的帝君了,我以為一

個魔直接喚他的名字,還是個小輩,實在不合適。

可正兒八經的準備將他勸一勸的時候,才發覺他情緒有點不對,不由啞然了半晌,”你怎麼了?”

柳棠忿然抬起手將眼中蓄滿、直往外溢的淚抹掉,死死瞪著我。

他不答,我就回想他先前問我的那一句,想起來了心中才緩緩的一沉,覺著這事有點不對勁了。

再思忖一陣,“我覺著你可能誤會了。”我乾乾道。

“誤會?我聽說你同他在一起呆了兩夜也是誤會?!”

我想他連我說的誤會都誤會了。

本是想解釋,但自我心中篤定他情緒爆發的緣由之後,便愈發尷尬起來,不曉得該怎麼開這個口。

適逢柳棠情緒爆發,短暫的安靜之後並沒有給我多少安靜尷尬的時間,“我同他都是你的麵首,你既然是個博愛之人,為何又不將這博愛做得徹底一些?我也是蠢,明知你是個喜新厭舊的人渣,卻還是…”他眼淚撲簌撲簌的掉得厲害,卻沒那個耐心再去擦掉了,漲紅了臉怒道,”你都要了他,為什麼不要我!“

男子大膽起來興許是會比女子要生猛許多的,當他噌的站起來,我就心知不好。緊接著他就朝我撲了過來,大有趁熱打鐵之意。

這事擱在過去,我縱然再不喜歡被人近身,看他哭得如此厲害還是會不動聲色

的認他撲的。但是我現在是有主的人,我家老大說他不喜歡這樣。

兩廂權衡,我自然是做了冷淡避讓的決定,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你冷靜一下,不要這樣激動。”這種事我還當真是頭一回遇見,從前都是我被過往的那些麵首首先劈腿的。生疏之餘,免不得語氣就變得格外的真誠,試圖告訴他全部的真實狀況,“我的確喜歡夜尋,這個我沒什麼可隱瞞的。至於你,我想我隻是將你當做小輩來看,並沒有那一層的意思,讓你誤會是在抱歉。”

柳棠是屬於那種高傲的性子,所以即便是收了打擊,卻並不會猛的頹然下去,而是冷冷反擊,“小輩?你那折清夫君算不算你小輩?你一時道喜歡他,一時又道喜歡夜尋,如此搖擺不定,又何必做出一幅專情的模樣?”

首先,我的麵首裡頭從沒有敢跟我頂嘴的,再者,柳棠一番話說得雖然尖銳,卻句句屬實,我沒什麼可辯駁的。

於是我沒說話了。

這一番話想必說得柳棠心裡格外的解氣,以至於他見我無言之後冷冷的笑了兩聲。

我這時才發覺自個個很大的毛病,倘若這話是夜尋跟我說的,我必當氣的七竅生煙,保不齊火氣上來還會若今日上午那般直接擺出臉色來,吵不過我可以發揮我的高冷範。

但是說這話的是柳棠,我覺得沒什麼關係,或者說我覺著他年齡小,說出些刻

薄尖酸的話、使一些小性子都很正常,也不很叫我上心的去記著。所以平時他不高興了給我擺臉色,我都嘻嘻哈哈的隻去哄他,試問有誰會去跟比自己小了無數倍的小輩計較一兩句話的刻薄?

對我曾經的麵首大抵也是如此,我竟沒想這麼些不在意的容忍也能叫他動了心,興許當真是因為年少感情纖細才如此的吧。我的那些麵首,他們就沒有這種狀況。

於是我想了想,將反思的成果直接運用,“你如今已經是魔族的人了,不必再隨我留在冥界,等冰漸回去的時候,便讓他帶上你一起去吧。”

柳棠麵上恨恨伴著得意的神情一僵,”我不走。“

我淡淡瞧著他,”由不得你說不。”

後來的幾日中,我突然悠閒下來,隻是偶爾聽木槿繪聲繪色的同我說些天帝來接夜尋時出糗的事。

天帝一開始還以為夜尋是巴不得回去的,甚至企圖跟他談論一下政權的事,說夜尋畢竟離開仙界有一段時間,並無自己的手下,又說他該是早就淡泊名利的,不在乎虛名,可是至少帝君的名號還是會給他,為仙界至尊天帝稍下的那個位置。

然夜尋聽罷,半點反應都無,不急不緩的說了件很嚴重的事。他說他的仙身現在還在魔界,離鏡宮中。

隻有仙元之體才能穿過兩界結界而不驚動任何人,更不會因長期停駐在冥界而吸收陰冥之氣,使仙力不純。夜尋當初是掩蓋掉所有人的耳目過來冥界的,連果子都不知道,為的便是確保一個消息不會被泄露的萬一。

眾仙當即傻了,早前的不可一世霎時換做慘白,一個個仰頭望著天帝的模樣更是顯得格外的絕望。

這個時候,便是木槿最得意的時候了,她恭恭敬敬的捧了杯茶,踩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親自端到夜尋的麵前,而後道,”姑父,茶有些燙。”

夜尋抬眸,望向木槿後輕輕一笑,“恩。”

…難怪仙族那一乾人風風火火堵在我同夜尋的房前,卻沒一個人敢上前,還非得請滄生海來。隻是木槿突然堂而皇之的當眾將我的事說出來,又是為何?

誠然若是在冥府,冰漸和果子都在沒人傷的了我,也因為她特地說出的我和夜尋那一層關係,仙族也不敢貿貿然動手。

但我現在畢竟是殘缺之體,萬事都需的慎重來對待,首先會不會引得夜尋不悅就是個很大的問題,再者,我若要落單了出去找殘魂,那便是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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