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徐經倒是有點藏不住事,被唐伯虎用腳踢了幾下才進入狀態。
舉子們在一起,肯定免不了談天論地,針砭時弊,用後世的話說,他們都是一群標準的鍵盤俠。
酒宴上說的最多的當然是對建昌侯的抨擊,認為這等外戚,乃是大明朝的禍害,死不足惜這種話都有人說。
聊來聊去,最終的話題就落定在後天的會試上。
那才是他們麵臨的人生大考,能不能正式成為官員,會試是最終的試金石。
談論的時候,已經有人得到消息,主考官定下來了,由禮部尚書,內閣大學士李東陽主考,副主考是禮部右侍郎程敏政。
同考官就多了,有給事中林廷玉,禦使張縉等十二人。
都穆笑著對徐經說道:“徐賢弟真是運氣好,副主考程大人可是徐賢弟的座師啊!”
程敏政在治學政的時候,錄取了參加鄉試的徐經,都穆這話說的不算錯,而主考副主考其實就是會試的出題人。
那麼徐經作為程敏政的學生,肯定占便宜。
徐經謙虛幾句,眼神一凝,低聲對唐伯虎說道:“伯虎兄,我看到了昌化伯的管家,我先離席了。”
唐伯虎微微點頭,“見機行事,切記不可反複。”
唐伯虎知道徐家和昌化伯邵喜的關係淵源,生怕徐經兩麵三刀,那才是最要命的。
徐經頷首,他又不傻,明哲保身之道自然懂。
再說建昌侯,馬文升背後杵著的是當今陛下,邵喜再能耐,也不能跟陛下相比呀!
徐經說了幾句場麵話,離席之後跟上邵喜的管家來到了那家玉器店,邵喜已經等在裡麵了。
讓徐經詫異的是,邵喜並沒有說彆的,而是對他好一番安慰,讓他專心備考。
甚至還準備了一份比較貴重的禮物,讓他拿去送給座師程敏政。
這立馬引起了徐經的警惕,同時心生失望。
邵喜這是把他往懸崖下麵推,兩家的淵源和情誼,就這般脆弱嗎?
但想起張驥和馬文升的提點吩咐,徐經順從答應道:“多謝伯爺,那我現在就去。”
徐經帶著重禮走了,邵喜轉回頭進了後院,裡麵正做著長寧伯周彧。
周彧已經聽到了前麵的話語,嘿嘿笑道:“邵兄還真是舍得,徐家這門財路,今後怕是要斷了。”
邵喜搖頭道:“彆這麼說,我可是提前把他摘出來了,更大的重禮已經給程敏政的書童送去了,考題下午就能弄出來,接下來,就得看你怎麼運作了。”
周彧聞聽大喜,他是真沒想到,邵喜居然能弄出會試的考題,這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等考題拿到手,我這邊立即行動,華昶那邊說好了?”
“一切準備就緒,不會出現任何差錯。”邵喜把周彧打發走,末了呸了一聲,“飯桶樣的人,若不是用得上你,八百年都不想見你一回。”
“伯爺!”
邵喜說話的時候,從屏風後麵走出一個年輕人,二十出頭的年紀,五官端正甚是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