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被噴濺了點點血跡,身上的衣裳就跟血色地圖似的,說他不是凶神惡煞都沒人信。
周彧和張驥產生過好幾次衝突,手下人也大打出手過幾次,但是今天這個場麵絕對顛覆了周彧的三觀。
主要原因是被殺的楊鵬身份特殊,不是勳貴外戚,更不是朝廷大臣,而是中官,弘治天子眼前的紅人,東廠提督。
這樣一個幾乎淩駕在文武百官和勳貴外戚上麵的權勢之人,腦袋卻被張驥給活生生割了下來。
說實話,周彧心裡怕的一逼,渾身抑製不住的打擺子。
看到張驥走來,周彧的嘴裡像是吞了一口沙子。
“張二,侯爺,二兄弟,我跟此事沒有絲毫關係,我剛才都說了啊!”
張驥一伸手,把周彧嚇的幾乎癱軟在地,但張驥伸手卻是鉤住了周彧的脖頸,看起來跟勾肩搭背似的。
“長寧伯不必害怕,咱們雖然有過齷齪,但是我就服你一點,釘是釘鉚是鉚,當麵鑼對麵鼓,這才是條漢子,跟那些身上缺了零件的不一樣。”
周彧額頭沁出的汗珠子都有黃豆大,也不知道張驥這話說的是真是假,附和道:“二兄弟說的對,我就是收了楊甲五千兩銀子,這才過來給他幫襯一二。”
“那為什麼剛才又反悔了?”張驥好奇問道。
“不是反悔,是楊鵬欺人太甚,給的他娘不是銀子,是寶鈔。”
周彧臉上隱含一絲怒氣說道,他被楊鵬叔侄擺了一道,說好的銀子變成了寶鈔,能再配合才怪。
周彧卻不知道,楊鵬叔侄也是被手底下人給欺騙了。
本來他們出的是銀子,但手底下的人過了一手,五千兩紋銀就變成了五千大明寶鈔。
張驥好懸沒樂了,勾著周彧的脖子往外走。
“我跟長寧伯說的不是滿倉兒一案,而是春闈案,長寧伯沒有跟我想說的嗎?”
周彧渾身一顫,臉上神情略帶驚詫驚恐。
“你都知道了?不是我啊!我就是幫著搖旗呐喊的,幫著攛掇幾個人,是邵喜,是那廝說可以把二兄弟卷入春闈案,哪曾想陛下居然輕輕揭過,還把邵喜氣的夠嗆呢!”
接下來,周彧就把他知道的關於春闈案的事情說了說,但是周彧知道的,張驥也都知道。
比如華昶,還有都穆告密等等,很顯然,邵喜也防著周家兄弟一手,隻是利用周家兄弟罷了。
張驥又連詐帶恐嚇,發現周彧真的不知道更詳細的信息,嘴角一撇道:“你就是個棒槌,什麼事兒都敢摻和,現在麻爪子了吧!陛下要是知道你參與春闈案,太皇太後都保不住你。”
周彧都快哭了。
“我這不是鬼迷心竅了嗎!二兄弟之前欺負我太甚,我就想找回場子,讓二兄弟吃癟,真沒有彆的意思。”
張驥原本就沒把周家兄弟放在眼裡,這對就是慫貨,他把周彧送到了關押唐伯虎和徐經的房間,讓他們繼續對質,把春闈案的拚圖拚湊的稍微完整點。
回到大堂,會審的官員已經把結案陳詞整理完畢,請張驥過目。
張驥一看這次就舒服多了,完全是按照事實所寫,判罰也都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