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很讓人絕望了,因為即便逃過這一劫,很有可能被扣上黑鍋,躲不過二茬罪。
因為鹽商是最好的背鍋的,動機和手段都具備,還和建昌侯有利益衝突,幕後主導這一切的人,把什麼都考慮算計到了。
哪怕白無憂給白家安排了後路,可一旦建昌侯死了,一切都是無用功,看眼前的架勢,建昌侯活下來的可能性為零。
“再是困難,也不能坐以待斃,衝出去,奪船,拚了。”
白無憂年紀雖然大了,卻不缺血性,尤其是現在,是掙命的時候,不拚,那就真的沒救了。
五大鹽商內部雖然各有心思,但這個時候還是能一致對外,還剩下的不到百人,居然真的奪下了兩艘小船,砍翻了船上的二三十人。
“把小輩送到一艘船上,突出去回家善後,剩下的人,去救人,最好是能救下建昌侯,快點。”
白無憂拿出老大哥的派頭,其他人此時都是懵的,自然聽從安排,分頭行事。
但是直到水位回落到半丈左右,直到那些小船陸續離去,白無憂也沒找到建昌侯,而他們留下的人手,已經折損過半。
柳繼善臉色如土,他沒找到建昌侯,卻看到了曹達的屍體,這讓他身體直打晃,意識到駙馬遊泰那邊,也跟著出事了,死的人身份不比建昌侯低多少。
柳繼善嘴唇直哆嗦,“白大哥,我們算是完了,家業保不住了,族人活不下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白無憂看看其他幾人,“為今之計,隻能做最壞的打算了,好在前幾年,我讓白家二郎去了漕工那邊,算是能說得上話,過去避避風頭吧!實在不行,就隻能出海避禍了。”
漕工,也可以稱為漕幫,和鹽商被稱為鹽幫差不多,都是有活力的社會組織,而漕工是在官府那掛了號的,在運河之上和官府都能說道幾句。
白無憂未雨綢繆,早幾年把自家弟弟送到漕幫發展,現在終於要收取回報了。
柳繼善等人聽到要出海避禍,一個個老大的不情願,但是都知道白無憂說的沒錯,這次出了如此重大的事情,他們號稱五大鹽商,根本扛不住,最輕的都是被抄家滅族的下場。
淮安府城被水淹了,倒黴的不止一地,府城下遊也是慘不忍睹,老百姓被淹死的不計其數。
張驥和許泰結伴逃生,在彙入淮水主流不久,許泰就見識到了張驥過人的水性,居然硬是在湍急的河水中遊到了岸邊,還把他拽上去了。
河水決堤在南岸,張驥此刻踏上的是北岸的土地,水窩了一些,卻隻到小腿附近,安全無虞。
張驥手裡攥著一根撿來的長矛,收拾平複心情,“好手段啊!不知道是哪位的手筆,夠狠的。”
如果這個時候還猜不出是人為導致的,張驥紮進水裡淹死得了。
許泰情緒尤在,“彆讓我知道,我會讓他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哪怕是在金鑾殿上,我也要打殺了他。”
張驥拍拍許泰的肩膀,“這不是一個人能辦到的,但是你放心,不管涉及到誰,我都要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讓他們黃泉路上不會寂寞的,現在不知道馬璁,郭寧他們如何了,希望能平安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