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驥分析過後,覺得還是戶部庫房差丁的可能性更大,侶端遺留的問題,多牽連戶部,有人想找補找補,自然會盯上侶端的外宅。
本以為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插曲,張驥都想讓人把侶端的女人放了。
這個女人突然說道:“這位大人,有件事,妾身不知道該不該說?”
“有什麼話儘管講,說錯了也不要緊。”張驥不會為難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
“還真是不知道對錯,有一天老爺突然去妾身那,拿出了一直放在那的上鎖箱子,妾身還以為裡麵是金子,或者房契地契什麼的,沒想到都是一些書信。”
女人喘了幾口氣繼續說,“本來都燒成灰燼了,看不出個數來,但是有一張信封對著燭台,妾身恰好看到灰燼是的一行字。”
張驥沒想到真有意外收獲,忍不住問道:“信封上寫的是什麼?”
女人做回憶狀,“是一個叫黃中的人寫給侶老爺的,叫,焦黃中,對,沒錯,就是這麼個人。”
這個人張驥也熟知,禮部尚書焦芳的兒子,和老子搶女人的奇葩。
侶端和焦黃中竟然勾連到一塊了,張驥想想又不覺得奇怪了,都是二代衙內,相信會有共同語言。
至於焦黃中和侶端的事情,乃至在兩淮的事情有沒有關係,現在還無法下定論。
“還有嗎?”張驥順口一問。
“再有就是不全的了,有個兆同的人跟侶老爺也寫過信,但我隻能認出兆同二字。”
張驥不知道兆同二字怎麼解釋,這時候就顯出了徐光祚的能耐。
“老二,兆同,應該是李兆同,李東溟的兒子,過繼給李東陽做了嗣子,李東陽的兒子都早夭,或者英年早逝,李兆同是李東陽和李東溟兄弟倆的寶貝疙瘩。”
張驥嘶嘶抽了口氣,這怎麼還扯上李東陽的嗣子了?還有焦黃中,難道這些個二代衙內還組團了?
“老三先去查高升號,看看高升號背後的人是誰,老大,你去跟李兆同接觸一下,試探問問他和侶端的關係。”
張驥又給了女人二百兩銀子,權當女人提供消息的酬勞,並且保證會把女人送到她想去的地方。
錦衣衛再加上城管大隊,高升號的背景底細很快被扒了出來,是晉商的票號之一,曆史悠久但是規模不大,信譽還不錯。
直覺告訴張驥,這個高升號肯定和鹽商有關,就像五大鹽商喜歡跟徽商勾連,晉商中的鹽商,應該和高升號關係密切。
後繼的調查支持了張驥的判斷,郭寧把高升號的大掌櫃直接抓來配合調查,知道了高升號的幾個股東,就是幾年前廢除納糧開中法之前的鹽商,在和五大鹽商的爭奪中逐漸被驅趕出了販鹽行列。
張驥沒有對大掌櫃用刑,而是對晉商中的鹽商很感興趣,提出想見一見高升號背後的幾個東家。
大掌櫃哪敢不從,很快就促成了此事,那三個高升號的東家,懷著忐忑的心情來見了昌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