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坐在他專屬的皮質沙發上, 室外的陽光透過顯得過於寬大的玻璃窗剛好落在他的腳邊。
“怎麼樣, 太宰君。你的身體現在如何呢？”
在他身後的右側, 趴著一個金發藍眼的可愛的小女孩——年齡不超過十歲——手中拿著蠟筆對著地麵塗塗畫畫。這是森鷗外的人形異能, 叫□□麗絲。
“嘛，已經差不多完全恢複了。”太宰治說道。
一邊用蠟筆塗畫的愛麗絲用“你怎麼還沒死”的眼神看了一眼太宰治。
“看到你的傷勢, 我以為你又會躺半個月呢。”
“啊, 這還是首領的功勞。”太宰治聳了聳肩，“如果不是上次您以食物威脅了雪，想必我現在應該還在醫療室躺著。”
“看來我的決定很正確。”森鷗外拿起一份文件遞給太宰治，“你看看這個吧。”
太宰治接過, 目光快速地大致掃完文件上的內容, 用毫無起伏的語調拉長了音。
“欸——原來這個叫做‘黑川颯’的異能力者是異能特務科的臥底啊。”
“是啊。”
“那麼，首領用山田組的毒|品分布渠道和異能特務科交換了什麼呢？”
森鷗外的手指敲了敲沙發的扶手, “猜猜看。”
“嗯……”太宰治想了想, 說道, “靠近繁華區最近的港口——D區的控製權。”
“猜對了哦。”森鷗外笑眯眯地道。
“啊，那恭喜首領了。”太宰治的語氣一點也聽不出來“恭喜”的意味。
“這些多虧了雪呢。”森鷗外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笑了起來, “說起來, 雪上次和中也出門碰到了港黑臥底交易的場麵，這次是直接殺掉了隱藏在敵對組織的臥底，她的運氣不錯啊。”
“是挺不錯的。”太宰治的視線移向資料上的那張屬於黑川颯的照片，“因為殺掉了異能特務科精心培養的異能力者兼重要臥底，異能特務科可是對她提高了危險等級。”
“不過也有她一人全滅山田組的事件有關呢。”
說到這裡, 太宰治頓了頓，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他興致勃勃地對著森鷗外說道，“首領知道最近流傳的關於雪的稱號嗎？”
森鷗外點點頭，“大概知道一些……什麼‘死亡女神’，‘打著紅傘的少女’之類的吧。”
“林太郎笨死了！連這個都不清楚！”
愛麗絲突然出聲，她拿著紅色的蠟筆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打算用黃色把它塗滿。
“我聽到有人討論哦，還有人做了最適合雪稱號的排名。”愛麗絲雙手叉腰地說道。
“誒——”森鷗外睜大眼睛，表現得十分意外，“有這種事哦。”
“當然有啦，林太郎笨死算了！”
森鷗外饒有興趣地問道，“那麼，排名第一的是？”
“紅傘死神。”太宰治搶在愛麗絲開口前一秒說了出來。
“！！！”
愛麗絲生氣地衝著太宰治瞪大眼睛。
“‘紅傘死神’嗎？”森鷗外好笑的搖了搖頭，“還挺貼切的。”
“那麼，太宰。”
森鷗外停頓了片刻，然後用很安靜地聲音說道。
“你對雪的判斷是什麼？”
太宰治懶洋洋地說道：“是一個腦子比她哥哥好一點，暴食又暴力的怪力女。”
“哈，我要把你說的話告訴雪！”愛麗絲舉著蠟筆指向太宰治。
“我無所謂，愛麗絲小姐想說就去說吧。”
“你！”
愛麗絲氣鼓鼓地瞪著太宰治，一副想要衝過去把他打一頓，但又顧及著什麼不能行動的委屈模樣。
“好了，愛麗絲醬。”森鷗外笑眯眯地看向愛麗絲，語氣變得極為溫柔，讓太宰治有點惡心。
“哼！林太郎是個笨蛋！”
愛麗絲雙手叉腰的扭頭就走，看都不看身後的森鷗外一眼，打開鄰室的門離開了。
“啊……愛麗絲醬又生我的氣了。”森鷗外望著緊閉的鄰室大門，表情居然委屈巴巴的。他轉過頭看向太宰治，無奈地說道，“太宰，不可以欺負愛麗絲醬哦。”
“我可沒有呢。”太宰治說道，“是愛麗絲小姐不喜歡我吧。話說，在組織裡她最喜歡雪呢。”
“是啊，愛麗絲對雪的態度很好。”森鷗外此刻的樣子猶如生怕自己的女兒被其他人騙走的老父親，“好到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誰才是愛麗絲的主人呢。”
太宰治沒有回答這個幼稚的問題。
森鷗外獨個暗自傷神了一會兒，馬上又恢複成精英首領範。他清了清嗓子，像是要把剛才的氣氛一掃而空。
“好了太宰，我們來說正事。”
他雙手交握的放在膝上，用平靜的目光注視著太宰治。
然後，他開了口：“你對雪的判斷是什麼呢？”
“……”
太宰治猝然沉默了，沒有馬上回答森鷗外的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沉默，但很快的，他反應過來，隨即語氣冷靜地說道，“追求強大、有著自己的一套處世原則、對與自己不相乾的人冷漠、好戰，是一個天生為戰場而生的人，以及——”
“一個擁有超強武力值的怪物。”
“所以，”森鷗外微笑著，“你確定雪沒有異能力嗎？”
“確定。”太宰治說道，“山田隆一埋在卷煙廠主樓地下的□□，足以在一瞬間毀掉主樓。她能夠在這場爆炸中帶著我這個傷患完好無損地離開就是最有利的證據。”
“嗯。”森鷗外歪著頭想了想，說道，“你說得對。”
“那麼，太宰有什麼建議嗎？關於雪的。”
太宰治直視著森鷗外，用毫無感情地聲音道，“隻要中也留在港黑，她也會。”
說完這句，他頓了下，又說了一句。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我知道了。”森鷗外語氣輕柔地說道。
太宰治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問向森鷗外，“還有什麼事嗎，首領？”
“沒有了。太宰可以回去了哦。”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轉身離開。
走到首領辦公室的大門前，他驀地停下來，安靜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在森鷗外疑惑地發問前，背對著他說了一句。
“對了首領。雪讓我告訴您，下次有機會，她希望您能選幾個能打的家夥讓她玩的儘心。”
“……這樣啊。”森鷗外愣了愣，隨即輕笑一聲，“好，我知道了。”
太宰治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
森鷗外的右手撐著臉頰，目光透過玻璃望向底下一覽無餘的橫濱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