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吼——”
屋外響起了一聲吼叫,隨之而來的便是金屬“砰砰”的撞擊聲，以及迦爾納毫無起伏的聲調。
不說屋外明顯的戰鬥聲，雪也感知到屋外來自另一個英靈的魔力。
看來間桐雁夜的Berserker趕來了。
間桐雁夜雖然是一個不入流的魔術師,但對魔力的基本感知還是有的。他察覺到屋外的戰鬥,近乎灰白的瞳仁惡狠狠地瞪著雪和太宰治,臉上的暴起的筋脈一跳一跳，看起來可怖極了。
“可惡——可惡——！你們這些人快放了我！”間桐雁夜大聲叫喊著，瞧著精神狀態很不穩定,像是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我要殺了遠阪時臣！殺了他！都是他的錯！”
雪和太宰治相互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有戲”的意味。
“那個……間桐先生？”
雪抬起腳想要往前走一步,但視線落到間桐雁夜腳下半死不活、爪子亂動嘶叫著的一堆蟲子,身形一僵,默默收回了邁出去的腳。
既然間桐雁夜的精神不穩定,那麼就不用太宰治出手了,雪更適合用她超乎常人的思維引導間桐雁夜說出他們想要的情報。
雪直接問出了口：“您為什麼要殺死遠阪時臣呢？”
可以看出間桐雁夜說出要殺死遠阪時臣時的怨氣與憤怒,大概率與私事有關。回憶著太宰治給她看過關於遠阪時臣和間桐雁夜的資料,雪故意說道：“是因為你和他要搶奪聖杯嗎？我記得你們是同學吧。”
“才不是！都會因為他小櫻才會如此痛苦！都是遠阪時臣的錯！”
聽到雪的話，間桐雁夜的表情配合他臉上時不時鼓起遊動的皮膚和像是血管暴起、凹凸不平的臉,讓人看一眼就達到了掉san值的程度。他灰白的瞳仁無神卻又隱隱的暗含著瘋狂般的恨意,本就可怖的麵孔此時在光影交接的背陰處中顯得猙獰如鬼。
他幾近□□撕裂般地吼道：“都是他的錯！我一定要殺了他！讓她們得到幸福——！”
雪麵無表情地看著已經在精神失常邊緣徘徊的人,聽著他翻來覆去地喊著“都是遠阪時臣的錯”，好奇心被一點一點的點燃。
“遠阪時臣？為什麼是他的錯呢？他做了什麼？”
“他——咳——咳咳咳——”
間桐雁夜再一次劇烈地咳嗽，鮮血從他的口中向外噴出,又有兩隻嘶嘶叫的蟲子跑了出來，摔在他腳下已經會成一灘的血水中,發出與液體相撞接觸、黏膩的吧唧聲。
雪&太宰治：“…………”
這個人怎麼還活著呢？
一連串讓雪感覺下一秒間桐雁夜就會當場去世的咳嗽聲後,他像是一個心裡話憋了好久沒有找到能夠傾聽他的訴說，逮著機會就拚命倒苦水的苦命人,隻不過精神狀態不好，可以完全送去精神病院留院治療。
“他居然把小櫻送給了間桐臟硯！就為了不浪費小櫻魔術師的資質！就可以破壞葵她們母女的幸福嗎！他明明知道間桐家的魔術是什麼還要不顧小櫻的幸福把她送給那個怪物！他不配是小櫻的父親！遠阪時臣他不配——！”
雪對間桐雁夜語氣激動、嘶吼喊出的話感到了迷茫。她仔細地回憶遠阪時臣的資料，與間桐雁夜話中出現的名字對上。
啊……葵，應該說到的是遠阪葵，舊姓禪城葵。小櫻……小櫻……啊啊！是遠阪櫻吧！還有一個姐姐遠阪凜！因為魔術世家隻能有一人繼承家族的原因，且間桐家這代沒有魔術資質很好的繼承人，遠阪時臣就把小女兒遠阪櫻過繼給間桐家。
嘁，為了追求魔術而放棄家人之間的羈絆的人嗎？
雪頓時對遠阪時臣的感官下降了好幾度。
不過……看間桐雁夜對遠阪時臣的恨意，遠阪櫻，哦不，現在應該是間桐櫻……在間桐家的生活一定非常糟糕，不然僅僅是過繼了女兒間桐雁夜不應該有這樣大的怨氣，而且他一定對遠阪時臣的妻子遠阪葵有著不一樣的好感吧。
雪心中分析，同時感知著外麵迦爾納和Berserker的戰況。從迦爾納的身上傳過來平穩又濃厚的魔力，說明戰況形勢有利，雪放心了。
“小櫻……在你們家過得不好嗎？你既然是間桐家的人，不能把小櫻帶出來嗎？”
聽到雪的這番話，間桐雁夜的身體僵了僵，灰白的眼瞳中流露出羞愧、恐懼、後悔與憤恨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緒。他張了張口，用慌亂又羞憤地語氣大喊大叫：“你們知道什麼啊——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快放開我！隻要打敗了時辰！我就能救出小櫻！快放了我！”
電光火石之間，雪通過間桐雁夜一瞬間所顯現出來的情緒裡明銳地察覺到了某些真相，她不由得微微揚起下巴，半翕著眼望向麵前被綁在椅子上的間桐雁夜，眼神中帶著一抹輕嘲。
嗬，懦弱之人。
雪對間桐雁夜的興趣驟然下跌，但她仍對他口中小櫻的遭遇很在意，於是她隻好耐住性子，眉頭輕輕蹙起，冷著一張臉問：“小櫻在你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小櫻她……”
間桐雁夜神情痛苦，仿佛陷入了什麼令他感到恐懼和絕望的記憶之中，而這好像刺激了他的神智，使他的精神狀態恢複了一點點，智商有了明顯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