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自然不敢亂動,連淮更是一句話不說。
無邊的夜色籠罩而來,通體黑色的車裡,後車座內有光,襯得一對接吻的男女跟入了畫一般。
霍老師實在沒必要過來打招呼,轉身就走了。
許禾檸被吻得缺氧,季岫白大發慈悲放開她時,她腦子裡一陣暈眩,腦袋懶懶地靠在他身前喘息。
“走吧。”季岫白從窗外收回了目光。
許禾檸抬下頭看看,早沒了霍老師的身影。
她從季岫白懷裡退開,有句話想問卻不知道要怎麼問。他剛才是故意的吧?但這又不像季岫白能乾得出的事。
他看許禾檸欲言又止的樣子,小臉漲得紅紅的,憋出一句。
“我跟霍老師是清白的。”
這他倒是信。
頂多算是姓霍的一廂情願,剛生出的萌芽這會被季岫白扼殺在搖籃裡。
窗戶緩緩地升起,季岫白能聞到股晚梔的香味,應該是許禾檸身上的,“你可以學點彆的,畫畫、設計、樂器都行,讓連淮給你安排。”
許禾檸坐在那,聽到這話,第一反應是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從小到大的學費都是奶奶出的,要不是奶奶背著家裡人賣掉了最後的一點首飾和爺爺的一把紫砂壺,許禾檸根本不可能有大學上。
養母去學校鬨過,說過最惡毒的話造謠她,說她是白眼狼,不念被領養的恩情,卻還要榨乾他們最後的那點救命錢。
她堅持要校方退錢,不然就在校門口撒潑打滾不走,最後還是奶奶趕過來,將這個跋扈的兒媳拉到一旁。
她用一句話救了許禾檸,她告訴養母家裡還有一串前清時期的老珊瑚珠子,隻要她不鬨,以後就給她。
養母將信將疑,總算是安生了。
奶奶看著這個被眾人圍觀,指指點點的孫女,心裡有一萬個不舍。
她走過去摸摸她的臉告訴她,“檸檸,上完大學你就可以逃離這個家了,以後都會好的。”
撐一撐,撐過去肯定會好的。
沒有誰一直都過苦日子的。
隻可惜,許禾檸大學念到一半,被陳深逼得陷入了困境。
她現在更不敢回學校去,一切恐懼的根源,都是那個男人。
“你說的這些,不是光靠自己喜歡就能學得好的,畫畫要從小學起,樂器也是。”
她不能把時間浪費在一些不切實際的事上,她得迅速找好一個目標,她要儘快培養出自己獨立賺錢的能力。
許禾檸現在有的,能利用的,可能就是這把天生的好嗓子。
季岫白唯一的要求其實就是,離那個姓霍的遠點。
“你是去學習的,不應該讓彆的事乾擾你。”
許禾檸想了想,認真道“我沒有。”
季岫白挺想敲開她這個榆木腦袋,“你如果讓彆人都知道你結婚了,就沒人會纏著你,你可以有個安靜舒適的學習環境。”
她怎麼覺得這話有點扯,她又沒有在談戀愛。
不過許禾檸還是點了頭,“行吧。”
她乖巧時的模樣很討人喜歡,畢竟長得好看,不毛躁不矯情,軟軟的像個棉花團。
司機將車開到了商場,許禾檸以為是來吃飯的。
商場正門旁,最好位置的幾個商鋪被打通了,珠寶店的燈光格外耀眼,引得門口經過的人群三三兩兩地駐足。
不過櫥窗裡那幾串首飾的標價,實在令人咋舌。
許禾檸被帶到店裡,有人殷勤地端了茶水和甜點過來。
“少奶奶這邊請,今天有剛到的幾個款,正好給您挑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