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還以為季岫白對霍老師是介意的,這麼想想應該不是。
大概是怕她壞了季家的名聲吧。
*
出了小淮園,車子繞行過小半座城,這才來到一處灘塗旁。
水位褪去,能看到有個年輕人站在林溪前,背影
蕭條,肩寬比拉得無比優越。
等車停穩後,陳深轉身走過來。
車上下來個六十歲左右的男人,保養得很好,大腹便便。
陳深跟他打過招呼,“薛伯。”
“我剛從小淮園回來,你要打聽的消息,我給你打聽到了。”
陳深眸子裡明顯蹦出抹興致,“您說。”
姓薛的跟季家老爺子平日裡也經常走動,知道他身體不好,去看望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多。
今天,他就聊起了許禾檸的事。
說這季家當家的不聲不響就結了婚,連酒席都還沒辦,哪家的姑娘啊?
季老爺子自然是不會隱瞞的,畢竟找那丫頭找了十年,他恨不得昭告天下。
“我跟你講過的,那會我們一家子差點命都沒了,多虧有人相救,現如今這人找到了。”
薛伯將聽來的話,一五一十都告訴了陳深。
“季老爺子說那姑娘投奔到季家時,身無分文,舉目無親,實在是可憐。”
陳深眼神鋒利,如果隻是這樣就接納了她,未免太草率了些。
“季家怎麼就認定,她就是當年那人?”
“那姑娘帶了信物來的,是老爺子十年前親手交到她手裡的。”
薛伯說著,將手機拿了出來。
“我偷偷拍了張照片,是枚玉佩。”
手機被陳深接過去,他目光落定在屏幕上,極品老玉的質感即便隻是藏在照片中,都能讓人一眼驚豔。
隻不過周家人都不識貨。
陳深眼眸微沉,眉頭一點點攏緊後,又漸漸地舒展開。
他眼角明顯揚了些笑意,凝在心頭的鬱氣似乎也在消散掉,“您說她是憑著這枚玉佩,當了季家的少奶奶?”
“那可不是,畢竟救了季家不止一條命,娶她就當報恩,說得過去。”
陳深整張臉明媚起來,帶著躍躍欲試的姿態,更像是要伺機而動的野獸。
原來,她是頂替了周倩的身份進了季家。
……
許禾檸出門準備去上英語課,她報的課程多,不想讓自己每天有太多的空餘時間。
還未趕到上課的地方,她就接到個電話。
許禾檸生怕是陳深,不過看著來電顯示,是喬寧。
她忙接通,語氣也是溫和的,“喂,寧寧。”
但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男人的笑聲。
許禾檸意識到不對,要掛。
“等等……”
陳深叫住她,“掛了千萬彆後悔。”
許禾檸的手指按到屏幕上,眼看就要掛斷。
陳深像是掐準時間點一樣,那一字一語更像是掐住了許禾檸的脖頸。
“周倩的那塊玉佩,你打算什麼時候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