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的是賤種,賤人!
房間裡一眼能看到頭,陳長安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拿出當年從慈幼坊帶來的布包,往裡麵扔了幾件衣服,從床底下拿出破舊的小鐵盒。
裡麵裝著十兩散碎銀子。
這是陳長安這麼多年,辛辛苦苦存下來。
陳長安關好房門,終於要逃出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爽,很爽!
他背著滿是補丁的布包,來到前院。
院廳當中是長長的桌子,陳浮生的臉上纏著白布,楚嫣然心疼的看著他。
陳長安隻是冷笑。
自己這個親兒子腿都快被打斷了,也沒看到你過來問問。
陳春花招呼道“九弟,娘已經派人去通知爹,料想爹明日就能回來。”
“……過來,跟我們吃晚飯。”
陳長安心
裡激動。
陳戰回來就能和他撇清關係,這是唯一值得高興的事。
“我是賤民,不配與你們同桌。”
陳長安輕笑“陳王妃,我向您辭行,此後一彆兩寬,祝前程似錦,來日方長!”
陳春花皺眉,這是決意要走?
陳秋月不屑的撇嘴“九憨子,娘是尊貴的淮南王夫人,用你祝賀?”
“你走是走,以後不要作奸犯科,被官府抓起來的時候,不要求著母親去救你。”
陳長安哈哈大笑,快步離開。
就算被官府抓起來,陳長安現在心灰意冷,怎麼會求楚嫣然?
你們啊,好好的過吧!
……
離開繁華的鬨市區,陳長安一路向北走。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來到貧民區。
周圍彌漫著濃烈、刺鼻的魚蝦腥臭味,能看到許多穿著短打扮的人,赤裸著上半身,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閃爍著汗水的光芒。
他們彎著腰,或奮力地拉著漁網,或不停地分揀著魚蝦,每一人都在用力的生活。
陳長安花費一兩銀子,租下了一艘破掉的漁船。
雖不能下江捕魚,但卻能給陳長安一塊遮風避雨的地方。
坐在船頭,看江水緩緩的流動,聽漁舟唱晚,陳長安心裡有種安穩的感覺。
“楚國將要大亂,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齊國雖小,但洛沐詩卻巾幗不讓須眉,初登大寶,就不甘臣服大楚,奮起反抗。”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嗯!”
洛沐詩是齊國公主,曾來到江都淮南王府遊學。
齊國太小了,陳戰也沒有將這個公主放在心上,就派陳長安招待她。
兩人一塊學習,共同成長,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去投靠洛沐詩,是條明路。
“我需要存夠銀兩,去齊國也要討生活。”
“最好通過科舉,獲得學子身份,便於遊學。”
“在這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心裡已做出決定,陳長安起身研磨,鋪平宣紙。
略一沉吟,他寫道。
“離身契。
上表天庭,下鳴地府。
曉稟眾聖,通喻三界,皇天後土實所共鑒。
陳長安自願永離淮南王府,與人無乾。
日後碰麵,當如路人,永不開口。
淮南王執意找尋,便是欺天。
欺天大罪,身死道消。
三界除名,永無輪回。”
陳長安寫了兩份,認真的簽上自己的名字。
隻等明天,陳戰若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