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安是真的累了,再次沉沉的睡去。
時間一晃而過,眨眼過來三天。
在洛茱萸的精心照顧下,陳長安的身體雖然沒有痊愈,但也算能強行走動。
洛茱萸白天出去,為陳長安打來了一些動物的皮毛,連夜縫製,做了一套衣服。
還貼心的給他縫製了一條虎皮小短裙。
這天,洛茱萸扶著陳長安出來山頂,狂風呼嘯,入眼處白茫茫的一片,山中有霧,連人影都看不清。
“長安,我問你,你覺得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
“沒有最痛,隻有更痛。”
“或許你說的很對,但我卻不那麼認為。”
洛茱萸輕聲一笑,指著遙遙的對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我就站在你對麵,你卻觸摸不到我的臉頰。”
“你看,那裡是什麼?”
陳長安騁目看去,卻入眼團團的白霧,什麼都看不清楚。
“那裡就是莽蒼山通向這裡的唯一一座吊橋,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來路。”
洛茱萸搖頭說道:“可惜,這吊橋被楚星河臨走的時候砍斷,彆人旁人找不到你,就算能找到這裡,也觸摸不到你的臉頰。”
“那天你說,你不死,死的就是他們……可能,隻是一個夢想。”
陳平安奇怪的看著洛茱萸,嗬嗬笑道:“洛姨,你莫不是在騙我?”
“騙你?都到了這個時候,我為什麼要騙你?”
“那我問你,你就是想說這個山峰很險,從古至今沒有人能上來,是不是?”
“是。”
“那我就很奇怪了,既然沒有人能上來,吊橋是怎麼搭建的?”
洛茱萸:“……”
這個問題她沒有辦法回答,先人也有著無窮無儘的智慧。
“你這麼說可能也對。”洛茱萸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本來想留著楚星河的人一條性命,沒想到那個人倒也剛烈,自殺身亡。”
“你想離開這裡就離開,不要對彆人說起我在這裡。”
陳長安有些困惑:“洛姨,一起經曆了這麼多,你說不走就不走?說實話,你舍得我嗎?”
洛茱萸微微咬著貝齒,她自然是舍不得。
但人生就是這樣,在這裡她是洛茱萸,可以跟陳長安一起睡覺,但回到塵世,她就是柳如歌的師父,是陳長安的洛姨!
這還怎麼陪?
洛茱萸重重的歎息:“沒什麼舍不得,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那我也不想著下山了,陪著洛姨終老。”陳長安哈哈一笑。
洛茱萸搖搖頭:“隻怕你是一時興起,你有那麼多產業,有那麼多紅顏知己,你能甘心陪我留在這裡受苦?”
“舍不得,尤其是我要當爹了。”
陳長安歎息著,嗬嗬笑道:“我從未想過自己也有當爹的一天,還沒有準備好,但人生就是這樣,什麼都準備好了,反而就不美了。”
“洛姨,你能不能告訴我,當爹是什麼感覺?”
洛茱萸無語的搖搖頭。
我連娘都沒做過,還怎麼告訴你當爹的感覺?
兩個人默默的在這裡坐著,從日出,坐到日落。
晚上回去升起了篝火,兩個人吃著洛茱萸打來的野味,日子倒是不顯得寂寞。
陳長安還是那樣,儘情的嗅著洛茱萸的香氣:“洛姨,你多久沒洗澡了?”
“怎的,身體臭了?”
“不是,我覺得身體很香,不像我……給你聞聞?”
“滾蛋,又不正經了。”洛茱萸扭動著翹臀,“把你的狗爪子拿開。”
陳長安哈哈一笑,又過了一天。
陳長安詢問洛茱萸幾天沒洗澡了,讓洛茱萸還是很在乎的,第二天,利用整天的時間,搭建了一個浴桶。
說是浴桶,隻不過是找了一處帶著隔斷的石板,上麵裝滿了水,
“長安,我先去洗個澡,你給我放風,莫要讓彆人看見。”
“洛姨,你多慮了吧?”
陳長安攤開手掌:“這來一個鬼影子都沒有,有誰能夠看見?咱們一起洗?”
“這話是說給誰聽的,難道你不清楚?”
洛茱萸搖頭笑笑:“不許偷看,如果你敢偷看,今天我就不和你睡覺。”
“是,保證不偷看!”
陳長安走到山洞的外麵,大聲的唱起歌。
“上衝衝,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有空再來握握手;
上衝衝,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我家的浴缸好好坐;
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噢噢噢噢……”
聽著陳長安那詭異的音調,洛茱萸有些無語。
她褪去了渾身的衣物,鑽進了天然的浴池當中,水溫合適,她細心的揉搓著自己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