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長輩一個接一個打電話,就是不願意親自來探望。
現在他們恐怕聚在一塊,商量著怎麼將她弄死。
吃過早餐,就琢磨著要怎麼給外公打這一通電話。
曾經他們吵鬨成那樣,她還說了老死不往來的氣話。
將外祖家推遠。
清醒後,她才知道自己做得多過分。
她垂眸盯著已經麻木的雙腿,因為失去親人,自身殘疾,承受著巨大的精神折磨,讓她失了所有的理智,被偽君子牽著鼻子走。
隔著鐵圍欄,一道削瘦的身影突兀的站在那兒。
周玉也倏地看過去,對上男子疲憊不堪的雙眼。
他並沒避開。
“二舅!”
周玉也沙啞叫了聲。
其實她並沒發出聲音,站在外麵那道修如竹的消瘦身影也沒動。
有風吹過他白襯衫,將比數月前的身體映襯得更瘦削!
他的精神很差。
比坐在輪椅上望著她的周玉也還要差。
莊蘭亭沉默半晌,隔著老遠的鐵欄杆問她“聽說你醒了,能進去說幾句嗎。”
“當然可以……”
莊蘭亭繞過後院的鐵圍欄,進了彆墅來到周玉也麵前“看上去恢複得不錯,這種時期,我不該來的,但放心不下你。現在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說完就要走。
“二舅,”周玉也連忙轉過輪椅,“沒出這事前,我在網上看到了……您還好嗎?”
莊蘭亭十八歲就進入了娛樂圈,成為作曲家,二十五歲跟家裡鬨翻,之後進入演藝圈演了幾部戲,被曝光戀情後,他又退居幕後安心作曲。
現在的他,在娛樂圈也有一席之地。
因家中商業競爭,幾個月前,有人不斷的曝光他和戀人之間的私生活,鬨得有點大。
“放心吧,那些人沒得逞,我們都好好的。”
“對不起……”周玉也突然道歉。
“傻孩子,道什麼歉。”
“我以前很過分,罵您罵得很臟。二舅,我不會讓薑家毀了莊家!”周玉也看著他消瘦的背影,鄭重的說“這次輪到我保護你們!”
“這段時間莊家那邊亂,你就和往常那樣無視便好,”莊蘭亭說完就緩步離開彆墅。
周玉也收緊的手指甲陷入了肉裡也未察覺,定定望著莊蘭亭離開的方向!
*
裴家老宅。
特助牧海鳴跨過門檻走進古香古色的正屋,看了眼靜坐在太師椅品香茶的年輕男人。
在他的右手邊梨花木桌上靜躺著一串暗紅佛珠串,因是常年盤,每顆珠子皆散著暗色的光澤!
男人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外,都穿戴得十分整潔。
此時坐在隻有他的家中,也將白襯衫的扣子扣得十分嚴謹,西裝褲更是燙得筆直,腳上的鞋子跟新的沒區彆,不沾一粒灰塵!
和他這個人一樣!
男人抬了抬疏淡的眉,放茶具的動作如流雲,卷著清冷雪霧的目光落了過來。
一舉一動間,溫雅矜貴又是隱著不易察覺的錚然凜冽。
尋常時,這份凜冽被掩藏在表麵的柔和清貴之下。
“家主,周氏有個助理在暗地裡打探您的聯係方式,人截了下來,詢問後才知道是四少那位未婚妻要見您。”
“裴述嗎?”
他一開口便有種繚繞佛香的神秘感!
“是,”牧海鳴繼續道“四少向家族提了退婚,周家那位小姐應該是不想退了這門親。”
所以這是在找靠山為她主持公道?
還用這種方式?
年輕男人聽後,冷雪般的眸光似乎更涼了,表麵上卻是一派清雅溫和!
“都帶過來,另外兩人按規矩來辦。”
牧海鳴不由在心中為董泓年和裴述默哀一秒!
*
三天後。
周玉也接到了一通特殊電話。
下午她就坐車前往裴家老宅!
是的。
她接到的是裴家家主身邊特助的電話,請她到老宅去一趟,一直在背地裡打探的董泓年就在那裡,還供認了她的囑咐。
周玉也不想讓周家其他人知道她去裴家,自己雇傭了新的司機,將她送去裴宅。
若是放兩個月之前,裴家家主那樣的人,她壓根就不敢麵對。
現在,她隻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