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悄一臉期待地盯著自家二哥,樣子看起來十分乖順。
原君恪答應的話險些脫口而出,但念及今日的事情,卻又忍住了。
“莊子裡有什麼可玩兒的?”原君恪問。
“二哥……”原悄抓著他的胳膊,語氣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我在府中覺得悶,你又不讓我和佟江安他們廝混。”
原君恪聞言點了點頭,原悄心中一喜,以為他要答應。
卻聞對方開口道:“十五秋獵,我同陛下打個招呼,帶著你一起去吧。”
原悄:……
這個發展是他沒想到的。
若是換了從前,他肯定求之不得,秋獵這種事情,想想就挺有意思,哪怕不能參與,圍觀一下也不錯。
可現在他的狀況,根本就不容許他去湊這種熱鬨。
若是在那個當口迎來了發情期,那後果他幾乎不敢想!
“二哥……我不想去參加秋獵。”
“你不是最喜歡湊這種熱鬨嗎?”原君恪有些不解。
“我……”原悄心念急轉,一時卻不知該想個什麼借口。
原君恪見狀沒再給他繼續糾.纏的機會,轉身便走了。
他看著原君恪的背影,暗道這下可麻煩了。
次日,原悄還想著能不能再找對方說說,大不了他連莊子也不去了,就待在府裡總可以吧?但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後頭的兩日原君恪竟是沒有回府。
原悄心中焦急,卻也不敢胡鬨。
他知道,二哥看著不愛搭理人,實際上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好在秋獵一共隻有兩日。
若他算的日子沒錯,說不定能錯開這兩日。
穿書前,他的發.情期還挺穩定的,希望這次也能有驚無險。
至於後頭該如何應對,隻能等秋獵回來再說了。
他甚至做了最極端的打算,萬一真的那麼倒黴,在秋獵之時趕上了,那他大不了把自己撞暈,總不至於一點法子都沒有。
無奈,到了十五這日,原悄隻能被迫跟著去京郊。
這天早晨,原君恪早早便派了陳年來接人,原悄不情不願地帶著金錠子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直奔宮門口,而後找了個角落停下等著。
一會兒待皇帝的儀仗從宮裡出來,他們的馬車墜在隊伍後頭跟著便可。
原悄沒見過皇帝,還挺好奇的,一直忍不住伸著腦袋朝外張望。
不過皇帝還沒見到呢,他倒是一眼看到了自家二哥。
原君恪穿著羽林衛的武服,立在一眾兒郎前頭,看著英武不凡。
原悄目光一掃,感覺這些武人裡,再也沒人的風頭能蓋過原君恪了,直到他目光掃到巡防營的隊伍,與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衛南辭視線撞了個正著。
這人可真是陰魂不散。
原悄收回視線坐好,再也沒了瞎看的心思。
不多時,隊伍便出發了。
馬車一路跟著隊伍行進,約莫兩個時辰就到了東郊獵場。
本次負責獵場防衛的,是京郊大營。
他們早已在眾人抵達前,便紮好了營。
依著安排,今日用過午飯後,皇帝會帶著同行的勳貴子弟入獵場狩獵。不過今日的狩獵比較隨意,主要還是讓皇帝過癮,並不會有比試,像衛南辭和原君恪這樣的,多半隻會隨駕護衛,不會和皇帝搶風頭。
而今日皇帝狩到的獵物,會被隨行的禦廚當場處置,作為今晚眾人的加餐。
真正的重頭戲是明日上午的比試,屆時原君恪將和衛南辭一決勝負。
原悄心裡藏著事兒,也不敢到處湊熱鬨。
用過了午飯之後,他就待在自己的營帳裡沒出去過。
直到外頭的嘈雜聲小了,他才探頭出來張望,得知是皇帝帶人進了獵場,大夥兒都去看熱鬨了。
原悄見營地裡果真沒什麼人了,這才出了營帳。
他沒讓金錠子跟著,而是自己溜達著去了河邊。
河邊每隔不遠處便有巡邏的士兵,不過眾人見到原悄過來也隻是看了一眼,並未多問。畢竟能和皇帝一起來秋獵的年輕公子,各個都非富即貴,他們不會傻到去找人家的不痛快。
原悄見沒人注意自己,便在河邊轉了轉,俯身撿了塊石頭。
他拿起那塊拳頭大的石頭,在自己腦袋上比劃了一下,心想若是到了萬不得已,發.情期提前來了,他就拿石頭把自己砸暈,這樣就不會做出什麼丟人的舉動了。
不過這石頭看著有點嚇人,砸腦袋估計會很疼。
他想了想,又換了一塊小一點的。
不遠處,衛南辭擰眉盯著河邊的少年看了半晌,一臉疑惑。
他不大明白,原家這小公子為何會拿石頭朝自己的腦袋比劃。
看著不大聰明的樣子……
而原悄換了好幾塊石頭之後,果斷放棄了這個計劃。
一來他覺得自己掌握不好力道,輕了白遭罪人暈不了,重了萬一砸出毛病得不償失。二來他有點害怕,就怕真到了那個時候也下不了手。
要是有安.眠藥就好了,吃一片就能睡過去。
不過若是能有藥,有抑製劑不是更直接?
原悄胡思亂想了一陣子,最後覺得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找個人將他打暈更實際。他知道有經驗的人,在他頸後給他一個手刀,就能將他打暈。
可他去哪裡找有經驗又值得信任的人幫忙呢?
金錠子不會武藝肯定不行,二哥就更不行了……
對,找楊槐!
他們之間本就有秘密,找對方幫忙應該可行。
念及此,原悄便折回了營地。
他找人詢問了一番,得知楊槐的住處後邊找了過去。
尚未靠近對方的營帳,原悄便聽到一陣嘈雜,似乎是有什麼熱鬨。
他湊上前看了一眼,正好撞見楊槐從裡頭出來。
“原小公子!”楊槐見到他後一怔,神情略有些不自然。
不過原悄想著自己的事情呢,並未注意到他的異樣。
“這裡頭乾什麼呢?”原悄問。
“嗨……他們打賭呢,都在賭明日誰能拿頭彩。”
“羽林衛還能設賭局?你們不怕讓我二哥知道?”
“咱們平日裡肯定是不能沾賭的,但秋獵可以小賭這是陛下特意恩準的,說是讓兒郎們放鬆一下。不過咱們這賭局也有上限,不會真讓人輸得太難看。”
原悄朝裡一看,“他們都是羽林衛的人,難道還賭我二哥輸不成?”
“原統領的賠率非常高,隻有我和陳年押了他。”這意思羽林衛這幫人竟是都押了衛南辭贏。
原悄一擰眉,“你們怎麼能這樣呢?這不坑人家餉銀嗎?”
楊槐和陳年都知道原悄幫原君恪改了弩,旁人可不知。
“嘿嘿。”楊槐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帶我一個。”原悄小聲道:“最多能押多少?我全都押我二哥。”
楊槐:……
說好的不能坑人家餉銀呢?
他懷疑若不是因為和羽林衛不熟,原小公子說不定還想跑去對麵也押上一份。
其實原悄並不好賭,他隻是想替二哥撐個場子。他不僅要讓衛南辭長記性,也得讓羽林衛這些偷偷不看好他二哥的弟兄們也吃個悶虧。
這麼一打岔,原悄倒是將自己的來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