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望月閣出來之後,衛南辭便打算將原悄送回府。
然而沒想到在原府門口碰上了原君恪。
原君恪看到坐在衛南辭馬上的原悄,麵色一變,看著像是要發飆。
“師兄!”衛南辭忙下了馬,朝他行了個禮。
原君恪難得見他如此懂禮數,倒是說不出什麼不是來了。
“二哥。”原悄跟著下了馬,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家二哥,估計是怕對方不高興。
“進去吧,外頭冷。”原君恪道。
原悄聞言忙一溜小跑著進了府,連看都沒敢多看衛南辭一眼。
衛南辭目送少年的背影消失在門內,這才收回視線。
“衛副統領,請你離舍弟遠一點。”
“師兄……你說的這是哪裡話,你弟弟不就是我弟弟嗎?”衛南辭朝他一笑。
“巡防營與羽林衛井水不犯河水,我原府自然也與你們衛家毫無乾係,少給我攀親戚。”
“師兄你看你這態度,來日到了師父麵前,你也這麼說?”
“師父還沒回京呢,你少拿他來壓我。”
“你誤會我了,師兄。”
衛南辭一口一個師兄,這會兒叫的次數加起來估計比過去一年都多。但原君恪不怎麼吃他這一套,回府便讓門房關了門,連請人進去喝杯茶的心思都沒有。
“這個衛副統領今日態度怎麼這麼好?”陳年不解道。
“他找了原悄給他繪製新的輿圖,定然是覺得這次能搶個風頭,提前得意上了吧。”原君恪冷笑道:“你瞅瞅他這點出息,心思全用到爭強好勝上了!”
“小公子要給他們繪製輿圖?”陳年麵色一變,“那咱們怎麼辦?”
“這你就不必操心了,我自己的弟弟,胳膊肘還能朝外拐?”
陳年聞言這才鬆了口氣。他們這些年被巡防營搶風頭搶慣了,上回他們原統領好不容易在獵場扳回了一局,這次可千萬彆出什麼岔子才好!
後頭的兩日,衛南辭依舊每日一早便來接原悄。
原悄吸取了前頭的教訓,後來每次出門都穿得裡三層外三層,將自己裹得跟個湯圓似的。
他還給自己做了一個簡易的速寫畫板,弄了幾塊碳條做筆。
每次到了城樓上,他就讓衛南辭給自己當人肉畫架,幫他舉著畫板。
“好了嗎?”衛南辭問。
“等會兒,我手太冷了。”原悄將碳條放到衛南辭手裡,將手揣在袖中暖了一會兒,這才拿起碳條接著畫。
“你這麼弄能行嗎?”衛南辭不解道。
他看過原悄的速寫,畫得太潦草了,簡單幾筆也就能勾出大概的輪廓。
他想要的輿圖,可不是這樣的。
“你不信我?”原悄目光看著遠處,一邊畫速寫一邊道:“我不能保證讓你贏過我二哥,但是我既然答應了你,這輿圖就一定會讓你滿意。”
“那就好。”
衛南辭心裡都盤算好了,巡防營的營房今年剛翻修過,演武場也做過修繕,再加上他們有騎兵,屆時等皇帝來巡察時,排麵氣勢肯定都會壓過羽林衛。
哪怕羽林衛也有皇宮的新輿圖,但總體來說想搶了他們的風頭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篤定隻要在輿圖上彆輸了羽林衛就萬事大吉。
“嘖。”原悄又甩了甩手,忍不住將兩手合到一起放到唇邊哈了哈氣。
衛南辭目光落在少年凍得發紅的手上,鬼使神差地道:“我身上熱,要不我給你暖暖?”
“啊?”原悄一怔,“你怎麼給我暖?”
衛南辭將畫板往地上一放,解開自己武服的衣扣,捉著原悄的兩隻手便塞到了自己懷裡。
原悄嚇了一跳,下意識想縮回手,卻發覺衛南辭懷裡是真的挺熱乎。
他兩手揣在袖中半晌都沒什麼作用,但衛南辭懷裡就跟點了小火爐似的。
隻是……這舉動有點奇怪。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本來就是給巡防營乾苦力,衛南辭付出點也沒什麼。
況且他都讓對方臨時標記過了,暖個手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
“熱乎了嗎?”衛南辭問他。
原悄聞言活動了一下雙手,想確認手指是否恢複靈活了。
然而他忘了自己的手正在衛南辭懷裡呢,他這麼一活動,衛南辭麵色頓時變了。
“你乾什麼?”衛南辭悶聲問道。
“我……好了。”
原悄抽回手,重新撿起了碳條。
大概是方才太過尷尬,兩人後頭都沒再說過話。
那日之後,衛南辭就給原悄準備了手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