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見江馳的表情頓了下,眼裡閃過一絲隻有他能察覺到的苦惱。
對於盛嘉楠以後必然需要談戀愛,必然會跟另一個人更加親近這件事,江馳確實還沒有想到好的解決方法。
“……這不是管。”江馳淡淡一笑,表情有幾分輕蔑,“是刪選,你平常不檢點的作風,不配和盛嘉楠做朋友。”
聽到這,盛嘉楠忽然想起他之前聽他們另一位發小淩莫說起過岑晉這個名字。
好像經常跟江馳一塊打籃球,身邊一塊玩得男男女女非常多,私生活特彆亂。因為之前經常在籃球隊提起他,跟江馳發生過衝突。
這話岑晉無可反駁,瞪著眼跟江馳對峙了小半晌。不得不承認,在身高和氣勢這方麵,江馳對他有一定的壓迫力。
岑晉咽了咽喉嚨,索性移開目光,轉向盛嘉楠,衝他曖昧地眨眨眼:“相信我,學長,不管我以前怎麼樣,我現在對你絕對是百分之百的誠意。請跟我做朋友吧。”
他故意把話說得含糊又曖昧,因為他確信江馳在盛嘉楠麵前是可控的。
隻有在沒有盛嘉楠的地方,才會像一條不講理的瘋狗一樣。他隻不過是在眾人麵前誇了一句盛嘉楠長得漂亮,腰看著比女生都軟,腿也是又細又直,就被他莫名其妙揍了幾拳。
這一招果然很奏效,盛嘉楠立刻就感覺身邊的氣壓低了點,攬在自己肩頭的力道更重了點。
江馳對他的占有欲有多重,他一直都很清楚。
沒等江馳開口,盛嘉楠掀起眼皮,不鹹不淡地表態:“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們興趣愛好也不同,先走一步。”
說罷碰了碰江馳,帶著他離開,避免他們再次發生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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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宿舍的路上,江馳第一時間接過盛嘉楠的書包,單肩挎著,一隻手充滿占有欲地將人掌在身側。
盛嘉楠今天穿了一件他們一起挑的相同款式白色休閒兄弟襯衫,袖子卷到手腕,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小臂。他身材纖細挺拔,臉上白皙的皮膚被太陽光照得有些透明感,顯出幾分病弱的美感。
察覺到江馳的目光,盛嘉楠側過眼:“怎麼了?”
江馳看著他:“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招人,我就不在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有人想代替我的位置。”
盛嘉楠一頓,抽出書包一側擺著的礦泉水瓶,喝了兩口,抿一抿濕潤的唇:“你聽到了多少?”
江馳一頓,臉色不太好:“要加你微信,跟你做朋友,他還說了彆的?”
“沒。”盛嘉楠擰上瓶蓋,說,“沒人想代替你的位置。”
見瓶子裡還剩下小半瓶水,江馳問:“還喝嗎?”
盛嘉楠聽懂了意思,搖了搖頭,直接把水瓶遞給他。
江馳一口氣把剩下半瓶水全灌了。
在擰瓶蓋時,江馳想到什麼,眼裡溫度低了點,似笑非笑:“不想代替我的位置,有必要特意跑來跟你做朋友?”
雖然江馳聽淩莫說過岑晉身邊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朋友,平常生活作風極不檢點,但他並不知道具體不檢點在哪,也不關心。
隻是岑晉總是有意無意打聽盛嘉楠,言語中皆透著感興趣的意味,這讓江馳十分不爽。不論出於任何意圖,他都不允許。
盛嘉楠沉默了兩秒,看他:“你也想跟我做朋友。”
江馳沒聽出來這話暗含的意思,笑了一聲,一把攬過盛嘉楠,十分不要臉地湊過去,離他挨得很近,理所當然地說:“我跟他能一樣嗎,我們是命中注定的,彼此唯一最好的朋友。”
江馳對他的占有欲,隨著年齡不斷上漲愈發強烈,盛嘉楠早已習慣。
隻是可惜,這份獨占欲和愛情無關。
雖然盛嘉楠知道自己注定會對江馳動心,也很早就做好了準備,卻依然不免失落。在江馳對他好的無數個瞬間裡,他極其偶爾也會產生一絲遐想,或許江馳對他是有一絲心動的。或許他可以改變原有的軌跡。
然而或許隻是或許,生存來之不易。既然他無法克製心動,至少可以控製自己的行動,隱藏好感情,讓江馳一輩子也發覺不了。待到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出現時,安然無恙地離開,再也不參與他們之間的事。
盛嘉楠斂著睫毛。
“你看吧,我一離開你,你就被人騷擾。”江馳的聲音打斷了盛嘉楠的沉思,他抬起頭,就聽江馳趁機提要求,“所以我們兩個就不能分開,下次不能再一個人回去了,一定要叫我,知道嗎?你走了,我今天飯都吃不下。”
盛嘉楠微微一默。過去他確實因為過於優越的長相惹來過不少騷擾,基本上都是江馳為他解決的麻煩。江馳從小到大為他打過的架,一雙手都數不清了。
因此在高中的時候就有不少同學戲稱江馳是他的貼身保鏢。盛嘉楠往東,江馳絕不往西。撇去既定的未來,江馳真的是個非常非常好的朋友。
盛嘉楠點點頭,嗯了一聲:“知道了,你現在餓嗎?我陪你去吃飯。”
“不用,待會直接吃晚飯吧。”江馳攬著一上午沒見的盛嘉楠,十分滿足。他忽然覺得有情飲水飽這句話是有道理的,雖然他們是最好的兄弟情。
這次盛嘉楠獨自回家是因為他媽說想他,做了點吃的給他。剛好江馳在上課,他就趁機回家了一趟。按照以往,他們從來都是一起回家的。
他們兩家住在一個小區,父母在他們很小就認識,關係也不錯。
雖然江馳家一向很有錢,且後來越來越有錢,但考慮到兩家孩子關係好,天天要在一起玩,不論江馳父母買了多少新房子,多數時間仍留在這邊的老房子。
江馳更是,新房子連房間都是空蕩蕩的。
小時候甚至還對父母說,所有新房子都要準備兩間房間,他和盛嘉楠一人一間。當然,一間大房間他們兩個人住也行,反正他是巴不得。
因為這些事,江馳母親沒少調侃江馳這是給自己找了個童養媳。
不過盛嘉楠自然不願意去,所以江馳也就留在了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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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宿舍,盛嘉楠從書包裡拿出幾個裝著雪花酥和烤餅乾的小禮盒。
江馳一看就知道是盛媽媽做的。盛嘉楠從小體弱多病,經常要吃苦藥,盛媽媽總是會給他做一些好吃又健康的小甜品哄他。
盛媽媽負責做,江馳就負責哄。
江馳倚在盛嘉楠身側的書桌看著:“阿姨怎麼準備了這麼多?”
盛嘉楠拿起其中兩盒放到兩位不在的室友桌上,然後把最後一個禮盒放到書架上,說:“這是給淩莫的。”
見他全部分完,江馳左右掃了兩眼,直接從後麵逼上盛嘉楠,把他整個困在書桌前。
溫熱的呼吸貼到盛嘉楠耳側,他躲了下,就聽江馳低笑著說:“他們都有,我沒有?”
江馳下巴就靠在他臉側,一隻手摟著他的腰,像是威脅似的,盛嘉楠要說沒有,他絕對會摟得更緊一點。
盛嘉楠側目看了他一眼,這才又從書包裡掏出一個禮盒,打開:“我媽說我們天天在一起,就沒單獨給你裝盒子,把我們的放在了一起。”
江馳對阿姨這做法實在太滿意了。就是這樣,他跟盛嘉楠就該這麼親密,不分彼此。
江馳高興地拿起一顆雪花酥喂到盛嘉楠嘴邊,又丟了一顆進自己嘴裡,笑著說:“什麼阿姨,這是我親媽。”
邊說著,摟在盛嘉楠腰上的手突然輕輕捏了下。
這處是盛嘉楠的敏感部位,他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
江馳毫無察覺地將人摟回來:“你怎麼又瘦了?今天沒吃飯?”
盛嘉楠順手拿起一根餅乾:“吃了,我吃多少都不長肉,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馳摸了摸他肚子,確實不長肉,整天盯著他吃,還是一點肉都沒有。
盛嘉楠是不易長肉的體質,無論從小到大江家和盛家給他喂了多少好吃的,腰依舊又細又薄,江馳一隻手就可以圈住。
盛嘉楠想拿下他的手,反被對方扣住手腕,故意將他一整隻手包住。
“我手比你大。”江馳搔了搔他手心,比劃了下。
盛嘉楠看了兩眼,抽出手掌,把他推開了點:“熱死了。你什麼時候去打球,記得把餅乾帶給淩莫。”
一聽到打球,江馳就想起剛才不爽的一幕。
“再好的朋友,早晚也會分開。盛學長早晚會有新的朋友和戀愛對象。”
岑晉晦氣的聲音在江馳腦子裡劃過。
“不去。”江馳說,“你這兩天又沒有我不能去蹭的課。”
說著江馳側目看向盛嘉楠,他正拿著一根餅乾慢吞吞地咬,唇上沾了一點餅乾碎。
察覺到他的目光,盛嘉楠側眸瞥去:“怎麼了?”
“楠楠。”江馳問,“你想談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