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馳就這麼看著他,認真聽著,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從來不是矯情的人,無論是小時候跟人打架,還是被父母教訓,亦或是其他任何事。江馳從沒有過任何委屈的情緒。
可聽到盛嘉楠說這些,江馳心裡忽然就酸得不行,甚至產生一種近乎於無力的委屈。
為什麼這麼可愛的盛嘉楠小時候會生病,為什麼他小時候不認識盛嘉楠,如果他們認識,他一定不會讓盛嘉楠生病,一定會在他身邊陪他,保護他。
每個假期都會帶他去很多好玩的地方,不會讓他隻能天天呆在房間裡。
這麼可愛的盛嘉楠就應該擁有世界上最好的,獨一無二的。
一想到他小時候一個人生病,又沒什麼朋友,江馳就……
那種感覺實在酸得連形容都無法形容,恨不得能回到他小時候去陪他。
見江馳沉默了好一會兒,盛嘉楠側過頭,就見江馳正直勾勾盯著他看,眼眶微潤。
盛嘉楠一愣,眨眨眼,與他對視半晌。就見江馳忽然湊過來,很輕地歎了一聲,嗓音微啞,把臉埋到他肩側。
盛嘉楠一頓,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
明明是他小時候生病,江馳卻好像比他更可憐,更委屈似的。
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安靜了好一會兒,直到盛嘉楠感覺江馳動了動,在他肩頸側蹭了蹭,緊跟著似乎是嗅了一下。
盛嘉楠一愣,往旁邊縮了縮,一隻手摸到江馳下巴那兒,想推開他。卻反被江馳一把抓住,親了親手心。
掌心一熱的同時,盛嘉楠的心臟也跳了兩下,迅速抽出手臂。
緊跟著就聽江馳笑著說:“盛楠楠,你用香水了?怎麼這麼香。”
說著還一個勁地嗅了起來。
脖子傳來絲絲熱氣,盛嘉楠有些癢,邊往旁邊躲邊反駁:“睡覺時間,我為什麼要用香水?”
“我怎麼知道你啊。”江馳笑道。
“……”盛嘉楠說,“我是說,我沒用。”
“我不信。”江馳又恢複了他一貫的惡劣,“你沒用香水,怎麼會這麼香。”
“……我沒有香水。”盛嘉楠說。
“哦?是嗎?”江馳又湊過去一點,“那我再聞聞。”
一幅光明正大占便宜的口吻。
盛嘉楠直接一把推開了他。
見無賴耍不下去,江馳笑了好一會兒,才問:“困嗎?”
“嗯,有點。”盛嘉楠揉了揉眼睛。
“那就早點睡吧。”江馳抓下他的手,說。
“嗯,你也早點睡,晚安。”盛嘉楠說。
江馳:“晚安。”
盛嘉楠閉上眼,一邊醞釀睡意,一邊等江馳回去。
哪知等了半天,都沒聽到江馳離去的動靜,倒是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第二天迷迷糊糊醒來,盛嘉楠表情有點懵,他好像做了一個晚上的噩夢,夢到了鬼壓床。而且是被鬼整個牢牢鎖住,不讓動彈的那種。
然而一睜開眼,就看到江馳在眼前放大的臉。
盛嘉楠一愣,逐漸回籠昨晚的記憶,想往旁邊挪去一點。
就被江馳輕輕一勾,又摟得更緊了一點。
江馳迷迷糊糊地說:“乖,彆動,讓我抱一會兒。”
語氣跟哄對象似的。
盛嘉楠不由一愣,垂眼靜默半晌,猜測著他這個乖字是說給誰聽的。
反正不可能是他。
他們第一次從一張床上醒來。
正當盛嘉楠想推開江馳起床時,江馳又在他臉上蹭了蹭,動作跟小狗撒嬌似的。盛嘉楠偏頭往旁邊躲了躲,就聽江馳啞聲說:“盛楠楠,再親一會兒。”
盛嘉楠一頓,臉上一臊的同時,就感覺旁邊的江馳似乎也僵了一下。
緊跟著江馳慢吞吞睜開眼,懊惱地摁了摁太陽穴,無聲罵了一句草。
盛嘉楠往外挪一點,給他留出足夠的空間。
這回江馳難得安分,沒再攔他,仰躺著,一條胳膊搭在眼前,回想了一會兒昨晚的夢。
他夢到他跟盛嘉楠考上了同一所大學,還搬出去同居了。最主要的是,夢裡的生活真他嗎有滋有味。
他一個沒嘗過,做的夢倒像是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