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李騁並不知她的身份。
此處醫館距離城西很近,淩薏脫下身上大髦丟掉,又去了家衣料鋪子買了身材質普通的衣衫。
中途東拐西拐後,她來到一家茶館外。
淩薏將提前備好的冊子交給店小二。
“五十兩銀子,將這冊子念半天。”
店小二猶疑:“小兄弟這是……”
淩薏微笑忽悠:“奉我家大公子之命,你隻管讓說書先生念便是了。”
店小二恍然大悟:“原來是趙大公子的人,小的這就去。”
淩薏麵帶淺笑,並未否認。
身上料子粗陋,不如大髦保暖。
淩薏在裡麵找了個角落坐了半天,喝了兩壺熱茶。
沒一會,茶館裡就響起喧嘩吵鬨聲,歌頌讚揚趙家豐功偉績,赫赫戰功。
說書先生照著淩薏的冊子,念下最後一句話:“假以時日,趙家定會攻下匈奴,拜相封侯。”
淩薏輕聲對一旁的人道。
“倘若再給趙將軍十萬兵馬,砍下匈奴單於的腦袋不在話下。”
“就是,趙將軍的兵馬還是太少了。”
裡麵起哄聲傳來,淩薏悄然退下。
懷裡揣著的五十兩銀子,十分燙人。
他硬著頭皮講完兩場,便向茶樓老板匆匆告假離開。
淩薏買了頂圍帽,坐著牛車,離開西市。
街道儘頭,刑部侍郎宋誌遠見謝肇厭目光遠視,不禁道:“謝大人?可是有哪裡不對勁?”
謝肇厭收回視線,眉目清正,嘴角微牽:“無事。”
前些日子,宮中許貴妃喬裝出宮,意外遇到裕國刺客,險些受傷。
明安帝大怒,將追查刺客一事交由大理寺卿和刑部負責。
昨夜探子來報,說在西市發現蹤跡。
從小巷裡出來,宋誌遠麵露遺憾:“竟是讓人給跑了。”
謝肇厭不置可否。
二人停在巷口,卻聽見裡麵茶館議論。
“西北除了趙將軍,便是燕王殿下駐軍最近,若是陛下及時讓燕王派軍前去,趙將軍肯定能攻下匈奴。”
“趙將軍頗有老國公遺風,趙家一家都是朝廷功臣啊。”
……
言論還在繼續。
從趙將軍回京述職以來,明安帝隻說讓他在京多陪伴趙家人,趙家也未提過上交兵權一事。
明安帝生性多疑。
趙家又手握二十萬兵權。
宋誌遠麵色微變,“謝大人,咱們先回吧。”
謝肇厭目光掠過那茶館,很快回了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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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在藥館附近停下。
淩薏繼續東拐西拐,確認身後沒人後,來到藥館。
馬車還停在路邊,秋竹見到她一喜,立即讓淩薏上車。
“小姐,您身上怎麼這麼冷。”
馬車上十分暖和,淩薏換回女裝,飲下好幾杯熱茶,這才暖和起來。
回到嶽平街時,淩薏瞥到一家糕點鋪子。
曹記糕點鋪。
淩薏下車買了些棗泥酥、青梅酥,和金沙奶黃酥,各來了兩份,分開打包。
起火那日,謝璟慕送她的,就是這些。
店小二在一旁介紹。
“姑娘,這是咱們鋪子最近新出的胭脂荷花酥,您要不嘗嘗?”
淩薏口味偏酸甜,不愛吃過於甜膩的食物,她看著那淺紅表皮,搖了搖頭。
而後又有幾名顧客是專程朝胭脂荷花酥去的。
淩薏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