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因趙昌的話停止了思考。
她知道田順是齊國特特特偏的宗室,地位約等於無的那種,她也知道田順有個妹妹在鹹陽。
但他口中的妹妹過得艱難,能自己好好生活就不錯了,實在沒有多餘的心力幫助他們。
屯留離鹹陽又遠得很,葭沒指望去首都攀關係,隻想在這裡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葭看向田順。
但你沒說你妹夫是秦王啊!
田順卻沒法顧及葭了,他看著趙昌,嘴唇抖啊抖,說“你……她……”
趙昌心情複雜,歎氣,道“我母親為齊女,我父親為秦王。您,是我舅父。”
出門在外,還有這種驚喜?我到底是怎麼撿到這樣一門親戚的?
葭又瞬間看向趙昌。
你也沒說你父……我服了啊,怎麼一個個都有身份!
葭的兒子看來看去,拽著她的手,仰頭問“母親?”
旁邊的女兒也隨著哥哥複述“母親,母親。”
“……無事。”她帶著倆孩子去一旁等待。
不急了,這還急什麼,轉來轉去竟然是親戚,誰能想到啊?
田順那叫一個激動,湊上來左看右看,說“像!像啊!你這嘴,和她一模一樣!還有耳朵,啊!這顆痣,我母親耳垂上也有這點痣!”
確信了,你就是我外甥!
田順眼巴巴地看著他“她過得好嗎?對對,有你她應該過得不錯吧,不對,你怎麼在屯留,是她知道我在這嗎?不對不對,不會是秦王……”
不會是秦王把你貶了吧!
不會吧,但是一個小公子為什麼會在屯留啊?秦王好狠的心!
那我妹妹呢?對公子都這樣,我妹妹是不是已經……已經……
田順被自己的想象驚到無言。
趙昌及時拽回開始亂想的田順,說“我出來遊學,最近會在屯留停一段時間,我母親過得很好。倒是您,不是應該回齊國去了嗎?怎麼會待在屯留?”
他的舅舅和外祖,按理說是拿了賞賜回國的,誰知道現在一個去世了,一個待在偏遠地方當漁夫。
田順又開始結巴,說不出話。
葭看不下去了,反正這都是自家人,沒什麼好遮掩的,就道“他被人劫了。”
老慘了,田父當場去世,然後田順被葭的族人救了。
折騰一番,財物也沒追回多少,田順還有了趕路的心理陰影。再加上他母親早已離世,他隻剩一個妹妹在鹹陽,最後乾脆就在秦國落了新民戶。
田順深深把頭埋起來。
他實在不好意思去鹹陽,而且在他印象中,妹妹過得確實不太好,他去了隻會給人拖後腿,讓人過得更不好。
至少在妹妹心中,他們已經回了齊國,這樣就挺好的。
趙昌說“原來是這樣啊。”
出門在外確實危險。
看田順不在狀態,趙昌轉移話題,對著自己的小表弟小表妹,問葭“舅母,他們都叫什麼?今年多大了?”
葭被叫得不好意思,道“大的是問,小的是九。”
田問看著趙昌,驕傲說“我五歲!”
小九看著哥哥,也驕傲複述“五歲。”
田問否認“不對,是我五歲!”
小九複讀機搖頭晃腦“五歲,五歲。”
田問要急了“你三歲呀!”
“三歲!三歲!”然後她一拍手,“八歲!”
田問堅持說“你三歲。”
小九傻笑“三歲。”
葭也看著自己的兒女傻笑,一副有孩萬事足的樣子,忘掉了其他人,直到趙昌出聲才反應過來。
“他們平時會做些什麼呢?”趙昌問。
葭說“平時、平時會和方家的孩子一起玩,或是跟著葉,或是和他們父親。”
反正就是散養崽,怎麼隨意怎麼來。
趙昌明白,說“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可以常來嗎?”他想再觀察觀察,然後決定怎麼下手。
田順和葭巴不得多見見他,欣然同意。
因此,第二天,當成葉被趙昌安排的人接到田順家,他的心是迷茫的。
不是說……要學字嗎?
為什麼停在了他打工的地方?
這是要一邊打工一邊學字嗎?嗯,這樣好像也不錯。
趙昌熱情地拉著他,說“葉,我還要多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就沒法認識舅母,也沒法知道,原來我與他們是一家人。”
“舅母?”成葉看著葭,又轉向趙昌,反應過來了,“哦!”
原來如此!
之後的生活中。